长安不情不愿地蹲下。
慕容泓侧过身,一手固定住长安的下颌,一手执笔,飞快地在她额上写了几个字,写完后一脸自得。
长安生气地打开他还托着她下颌的手,道:“就知道不能相信你。”
“谁说的,你自己去看。”慕容泓不服气道。
长安再次跑到他的镜前一照,见自己额上用朱砂写了“如朕亲临”四个字。
“如此,不管什么人见到你都得先下跪行礼,自然也就没人顾得上看你的脖子了。”慕容泓语调中难掩笑意。
“你这么能,你咋不上天呢?”长安转身去他的浴房用冷水将额头上的字迹洗干净。
慕容泓见她像是真的动气的模样,一时有些心虚,待她从浴房出来后,他道:“要不朕在你脖子上画一枝桃花吧,定能完美遮掩。”
长安在心里权衡一下利弊,迅速地做出了决定。
在甘露殿睡了一夜,脖子上多出一枝桃花,总比在甘露殿睡了一夜,脖子上多出一枚吻痕要好解释得多。
慕容泓见长安同意了,遂放下笔,让长安仰着脖子,琢磨如何构图。
长安身高比一般女子高,脖颈也生得修长,这般仰着的时候,不论是姿态还是模样都极为勾人。而慕容泓看着看着,也就又亲了上去。
“你还来?!”长安怒而推他。
慕容泓抱紧她不放,在她颈间笑着道:“一枝桃花呢,只遮掩一枚红痕岂不浪费?”
长安心中老泪纵横:你丫一猫系男,好好把你厚颜黏人的一面藏起来不行么?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日司隶部的人都发现安公公脖颈上画了一枝清艳绝俗的桃花,但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峻,让人纵使心中再好奇都不敢上前多问一句。长安遂得安宁。
辰时末,葛月江忽然来报,说是水井坊的牢头和厨子主动交代了下药杀人始末,说是受人指使,但不肯说是受谁指使,问长安要不要亲自去审一审。
长安摆摆手,对葛月江道:“既然还不肯交代,那就先关着吧,不着急。”
从慕容泓那里知道了梁王父子的底细之后,这与张君柏的初次交锋,她已是胜券在握。
到了饭点,长安刚走出司隶部的大门准备回自己宅子里去吃饭,钟羡叫住了她。
乍看到长安脖子上那枝分外扎眼的桃花,他也是惊奇了一瞬,不过他并没能认出这是慕容泓的手笔。慕容泓那样的人,就算平日作画也不会拿出来请人赏鉴,所以钟羡认得他的字,却认不得他的画,只当是长安一时兴起又整新花样,遂也没有多问,只道:“那日你托付我之事,我已着手去做了,恰我爹手下还有几位尚未婚配年少有为的将领,品貌家世都是上佳的,你要不要寻个时间亲自过去看看?”
长安失笑,道:“又不是我嫁,我看什么。改日寻个地方,我带纪姑娘过去让她自己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