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冯公子是愿意与在下好好一谈了。”长安扬起笑靥。
冯士齐面无表情,道:“你就准备这样和我谈?”
长安低眸打量一下自己,问:“我这样怎么了?有何不妥?啊,我知道了,看来冯公子是在意这个。”长安将腰间黄金团蟒的玉佩摘下来,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铜骨折扇握在手中,用扇钉下面的扇骨朝着玉佩狠狠一砸,精致的黄金团蟒凹陷下去,下面的羊脂白玉更是四分五裂。
“这样可以了么?”长安再次扬起笑靥,仿佛刚才她砸碎的不过是块无关紧要的破铜烂铁,而非是赵王世子常年佩戴、以至于众人都见玉如见人的玉佩一般。
冯士齐还未展开的眉头霎时拧得更深,原本他还以为长安是刘光裕派来闹事的,但眼下看来并不是。这块玉佩是刘光裕第一次独自带领军队征战取胜后从敌方首领身上取下来的,对他这般好战之人来说有特殊意义,所以戴在身上有些年头了。以他的傲气,断不会拿此物来设计。而面前此人不但能拿到他的佩玉,还敢这般眼睛眨也不眨地砸了它,他又是何来历?且看他年不过双十,如此年轻,这便更稀奇了。
听说新任知州钟羡未及弱冠,莫非此人便是钟羡?
不可能,听闻钟羡是个光明磊落洁身自好的君子,即便他想与自己谈话,也不会选在青楼这种地方。再者,今日赵王府设宴为他洗尘,他又怎会出现在此……
“冯公子,坐啊。在此地你是主我是客,你站着我坐着,倒显得是我喧宾夺主了一般。”冯士齐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长安又开口道。
冯士齐回过神来,走过来在长安对面坐下,问:“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姓安,名一隅,无名之辈而已。”长安换上一副谦虚的模样。
“不知安公子此行,意欲何为?”冯士齐谨慎而刻板地问。
“冯公子,霜月姑娘如此貌美,对你也甚是忠诚,不知冯公子何以忍心将她留在这烟花之地,而不娶回家去?纵然不能给她名分,买个宅院置作外室,也总比顶着个粉头的名声好啊。”以长安的个性,岂肯让旁人掌握这谈话的主动权,遂不答反问道。
见冯士齐面色发沉,她不待他回答便又接着道:“莫非你与刘光裕达成了协议,你承诺不再提纪家命案以及为此送命的前任知州孔锡,让他放过纪家姐弟。而他答应放过纪家姐弟,前提是纪家姐弟这辈子不得迈出建宁一步,而你,更不许碰纪小姐一下。这就叫做,我得不到的,旁人也别想得到。只是,若是如此的话,去年冯将军部下熊豪犯事后,你冯家应是有求于赵王,刘光裕为何没有借此机会从你手中要走纪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