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实话实说便可,何必欺客?”长安道。
“多谢尊客体谅,这死龟奴确实不该骗人,要不这样吧,除了霜月和另三位被人包下的姑娘之外,今夜尊客在楼中不管点名哪位姑娘作陪,费用全免,算是小店对尊客的一点补偿,您看如何?”老鸨道。
“那倒不必了,”长安道,“一看妈妈就是个千伶百俐的,自然也当听得出我并非是本地人士。本公子千里迢迢跑到建宁来,就是为了一睹霜月姑娘的绝世风采,庸脂俗粉哪儿没有,我用得着巴巴地跑这么远来看?当然,最关键的是,妈妈刚才那句‘费用全免’说得我不高兴了,难道本公子在妈妈眼中,是连这点银子都付不起的人?龟奴不过是小小地得罪了我,妈妈却是将我得罪大发了。今日,你要么叫霜月姑娘与我见个面唱上一曲,让我尽兴而归,要么,我就拆了你的拾花馆。”
那老鸨见长安好话当赖话听,颇有些胡搅蛮缠刻意寻衅的架势,脾气也上来了,冷笑一声道:“这位公子,看在你年纪尚轻不懂事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给你台阶你便下了得了。便是这块玉佩真正的主人,轻易也不敢来此滋事,你这狐假虎威的若真能将我这座拾花馆拆了,我叫你一声爹。”
长安折扇一击手心,拖长了声调道:“哟,听你这话,我倒还真不敢拆你的拾花馆了。”
老鸨刚露出一点得意的神情,不意长安接着道:“旁的不怕,若是被人知道我有个做老鸨儿的女儿,我这张脸往哪儿搁呀?”
“你——!”那老鸨自入了这行,因姿容秀丽颇有手段,就不曾受过什么人的嘲辱,想不到今天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羞辱了,若不是长安腰上那块玉佩让她投鼠忌器,她早派人将他轰出门去打得满地找牙了。
原本她还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但此刻,不教训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她心中这口郁气如何能平?
“龟奴,将他给我赶出去。”她吩咐一旁的龟公道。
那龟公跟着老鸨已有些年月,对这老鸨的脾气甚是了解,见她要对这挂着赵王世子玉佩的小子来硬的,便知她是要使苦肉计了。他们这种人身份比粉头还要卑贱些,是以虽明知接下来自己恐怕少不了得受一番皮肉之苦,还是依言来拉扯长安。
长安反手一扇子抽在龟公脸上,龟公哎哟一声应势而倒。
“好大的狗胆,你再叫人动我一下试试?”长安挑衅地看着老鸨道。
大厅中的几位嫖客与粉头均被这边的动静惊到,纷纷扭头看来。
老鸨看了眼地上哀哀呼痛的龟公,冷笑着对长安道:“算你有种。霜月就在三楼左手边最里面那间房,你有这个胆子就去。”
“早这样识相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偏喜欢自找不痛快!”长安一把搡开老鸨,犹如斗胜的公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楼上去了。
“哎,我说金妈妈,这霜月姑娘不是冯小将军的人么,你怎么让那小子上去了?”一位好管闲事的嫖客凑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