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诚哭得肝肠寸断,亦了无指望。当下心中犯疑:“这人兽由何而来,这般怪哉?想公子无故萌病,定与此有关,那妖精一定能幻化,常匿伏于书房之内。”猛然想起:“自从吾全家搬入府邸之后,公子便终日不出。前阵子无意听到书房有人说话,便暗中窥视,见有一女子长得煞是好看,正与公子相依而坐,言谈间媚态流露,想必定是那妖人。我打小在邻村居住,并未听说过附近有通文识字、貌若天仙的女子,彼时就觉可疑。适才有只野狗,还有个妙龄少女,想必那少女必为妖精,变化人形把公子迷住了。如今已将小山儿吃了,亦无法起死回生。倘若再伤及公子,断绝金家香火,九泉之下,我难报主人的济助之恩!”
想到这儿,即趔趔趄趄、迷迷糊糊的站起来,也不顾汪小山的一堆残骨与那木盘茶盏,径直奔向书房。
及至汪诚走近门首,侧耳听不见里屋动静。便立在台阶之上,轻轻咳嗽两声。思付主人尚未睡醒,实指望将其惊动起来。
孰料金雨良长夜缠绵,正晨眠酣熟之际。
汪诚唯恐再生意外,心内焦急,又抹身站在窗下,高喊道:“公子,日头已上三竿,请起床洗漱,就好用饭了。”
金雨良被叫声吵醒,懒懒翻了个身,仰脖听了听,便没好气的忽地坐起来,使劲将被褥一掀,斥责道:“有甚么打紧的事,也要等穿好了衣裳!就是多睡片刻,也须候着。怎么便在耳根下乱嚷,故意来倚老卖老。吾本不让你进这书院的,只教小山伺候,你偏找来惹气,是何居心?
向来虚病之人肝火无控,又兼欲迷神混。
金雨良陡然被搅了美梦,也不问长短究竟,便发出这满腔的怨气,辜负下人的一片赤心。
汪诚因小儿被害,恐妖精伤及主人性命,故将丧子之痛强忍,特急匆匆跑到书房,欲言明这宗怪事,劝公子安保自身。不意反激起怒火,被责叱几句。心中悲戚,欲要分辩几句,又怕冲撞主人,反增病重。只得低声回道:“公子莫恼,并非小的故意搅乱。因有急事禀报,所以才行为不恭。若公子尚未足睡,小的暂且退去亦可。”
金雨良虽生不悦,然这家下人,平日里皆恭恭敬敬,并无不到之处。若太过严厉,自己也有些愧疚。遂揭被披衣,背靠床头,冲门外说道:“进来罢,有甚么急事?。”
汪诚忙应了一声,垂手走将进去。
金雨良正坐在木榻上,斜压着长枕,浑身无力,面容焦黄。观此光景,已经到了危殆不堪的地步。
汪诚不觉鼻酸心堵,失声叹道:“小的才几日未来书房侍奉,公子形体为何就这样模样矣?”
只见金雨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