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爹爹战死了,给口饭吃就行,不要钱。”一个年轻女子掩面而泣。
司马清透过人逢看那女子边哭边求,吸引了几个年轻男子注意。
其中有人道:“太小了,买回去还得养着,又做不了事。”
“我女儿看着小,已有十一了,洗衣做饭针线活,都能做。”
“十一?最多八九岁。”
年轻女子被逼得无法,只低低哀求:“只是从小没吃上什么东西,看着小,可她会做事,会做事。”
“怕是有病吧,不好养活领回去别死家里了。”
“结实着。”年轻女子,无奈的将女童的胳膊肘儿露出来,一层蜡黄的皮,包着细细的手骨,翻看手掌,上面一层黄色的茧子。
司马清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虽说吃得不好,但相比之下,她还是细皮嫩肉,原来她所经历的那些苦,在眼前的女童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正在那几人与那年轻女人讨价还价时,听到其中一人说:“跟爷爷走,把你女儿就收了。”
女子哭道:“我男人才死,等我三年孝期如何,这三年,求官人,养着我的女儿如何?”
“不行,到时你跟人跑了,我那三年不白养了。要不你跟爷爷一天,我就给你女儿一顿饭……”
后面之语,已污秽不堪。
司马清被后面看热闹的人一撞,失了方向,同时被来往的人群裹挟着,向着行人涌动的方向走去。
转眼,那名年轻女子和她的女儿都不见了。
只隐约听到女子的哭喊声,寻声想去找,却淹没在滚滚的人流里,再也看不到。
司马清诧异为何人一下子多了,且没事往一个地方涌,扒开人逢,却见不远处几匹快马奔来。
等回她看清来人时,骤然听到身后传来几句人声:“宫里的人。”
“切,守城不行,欺负老百姓在行。”
“别说了,来人了。”
“让开,让开。”
“瞎眼了。”
几声粗暴的叫骂声后,本就不宽的街面上一片惊慌失措。
今日城中送葬队伍刚出去,城外传言刘曜大将军招皇后入帐。
而羊仲武则带着几名随从,一路在找司马清。
好在司马清人小,但白衣麻布,戴着重孝,衣服在一堆灰蓝青的粗布衣衫里很醒目,他又骑于马上,居高临下,一下子便在人群里发现了正四处张望的小公主。
他一跃下马,冲司马清道:“公主殿下,你让臣好找。”
司马清想到她在棺木内所听之言,心中疑虑重重,但毕竟小孩子,只见羊仲武并无恶言相向,也不曾对她动怒,因而只默然看着他,不应也不答。
羊仲武只道司马清被打战的事吓着了,跟街边小孩子一样不谙世事,道:“臣接公主回大将军府。”
司马清侧目:“这里没有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