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后性子软弱,太后目光短浅,若非有把握拿捏得住,我族又怎会挑选姜家作为合作的对象?”
高项说到这终于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又走入到顾平宁掌控的节奏,于是连忙止了话头,直接甩出杀手锏:“公主死前曾派心腹传出血书,告诉我们,真正的小殿下,左脚的脚底心上,有一粒红痣!”
此事就连顾平宁也不知晓,她转头去看蔺耀阳的神色。然而此话的真假,似乎从他难看的表情中就已经得到了证实。
“你先退下吧。”蔺耀阳哑着嗓子,见高项还要再说,突然加大声音猛地呵斥道,“退下!”
高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未尽之言咽下。
来日方长,他们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自然也不急在这一时。
再者他们的这位小殿下性子天真又刚烈,真若是逼急了,反而不美。
高项退下了,屋子内只剩下蔺耀阳和顾平宁两人。
“阿、阿宁,我的脚底心真的有一颗痣。”
蔺耀阳的眼里盛满了茫然和无措,他十六年来的身份和认知在这一刻被统统打碎。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这些年恣意又张扬的日子全部是建立在一场肮脏的阴谋上。
真正的小六,他皇兄和母后的小六,因为他死了。
而他,偷着小六的身份,偷着皇兄的宠爱,嬉笑打闹长到了十六岁。
“阿宁,我真的不是、不是母后的……”
“殿下。”顾平宁打断了情绪明显不对劲的蔺耀阳,将他冰凉的双手握在自己手心,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殿下真的是静妃的孩子,你会接受一族领头人的身份,带着云皓旧族去扰乱大越的江山吗?”
“我当然不会!”蔺耀阳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怎么可能这样做?”
“那好,那请殿下现在不要再纠结身份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不是光听敌人的一面之词就可以做判断的。我保证,等我们回去后,我会陪着殿下将这一切都查清楚!”
手上的温度终于将蔺耀阳的理智拉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不是殿下的身世是真是假,而是我们如何从这里出去。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什么都是白搭,等我们掌握了主动权,再回过头来重新从这高项的嘴里把真话撬出来不迟。”
顾平宁暗恨自己的轮椅被全部烧毁,否则就以她藏在暗格内满满当当的防身物品,怎么会弄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不过这话她也就在心里想想,面上依旧是冷静可靠的模样,对着蔺耀阳问道:“昨夜殿下过来时是清醒的吗?能大概估计我们现在离京城的距离吗?”
与此同时,东宫里正在商谈的太子和顾含光突然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