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闵的手帕交简直要被她这没出息的样子气笑,瞪了她一眼又俯身悄声道:“不过这样也好,没见着顾平宁自从被赐婚后三天两头不是被刺杀就是被下毒,本来就娇弱的身子骨,还要被如此折腾,也不知被磋磨成什么样子。可见着天家的王妃啊,也不是好当的。”
关心闵是真的没联想到这一层,闻言还觉得纳闷:“她每次出来都遇上事,是因为和安王的婚事?”
“要不然她一个人安安稳稳在京都呆了六年,怎么自从赐婚后就刺杀不断,总有人想不让她好过呢!”
其实这不仅仅是这位手帕交一个人想法。
今日顾平宁在琼林宴上中毒是所有人亲眼所见,在场已经有不少人都回忆起这位体弱多病的平宁县主正是被赐婚后才频频发生意外,这发展这架势,都忍不住让人去猜测是不是有人不愿见到皇家与军权在握的顾家结亲?
不过这一切猜测顾平宁都还尚且不知,她自琼林宴回府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小苑。
不得不说,明明感觉不到痛楚,却硬生生装了一个时辰的忍痛表情,也是一件十分耗费精力之事。
反正这件事情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甚至不惜自己做饵引背后的人动手,又将姜家和云皓明晃晃扯到台面上,剩下的事情昭武帝再搞不定,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毕竟她在宫外多次被刺杀没人上心也就算了,可这一次的中毒加上姜阮的死,可都是发生在深宫之内。
这背后的人如此能耐,皇帝和太子殿下难道还能睡好安稳觉,难道不觉得心惊吗?
这一切确实如顾平宁所料,这一次就连太后也没有保住姜家。昭武帝下了死命令彻查,一方面从姜家入手,另一方面从抓到的那个在台阶处洒夜皇后花粉的宫女入手,顺藤摸瓜查下去,确实查到了几处云皓暗探的窝点。
“只是这背后的人着实狡猾,弃车保帅断尾求生毫不犹豫,稍露了痕迹的窝点就舍弃的干干净净,虽然让我们查到了几处,却依旧把老巢藏的严严实实。”
顾含光自从高中状元后就入了翰林,可最近却忙着和太子一起清查这姜家勾结云皓旧族之事,整天忙得是不见人影,今日终于得了闲,悠悠哉晃进小苑和自家妹妹闲聊。
这天恰好是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盛京的雪一向下的不大,稀稀拉拉落下来,终于有了冬天的味道。
顾平宁在小苑里弄了个锅子,正是安王前两日送来说是从西边传来的一个叫“火锅”的食具,做起来简单方便,在这冬日里吃却是最合适不过,两口下去,只叫人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
顾含光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吃法,涮了一片羊肉蘸酱料,也觉得颇有一番趣味。
“不过这云皓王族十多年前就被灭族,也不知这些人在背后瞎折腾个什么劲,隐藏的倒是颇深,就跟阴沟里的耗子似的。”
这话可不像是从风度翩翩清雅端方的顾公子嘴里说出来的,顾平宁替他捞了两个安王府送过来的虾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这怨气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