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门重重地合上了。
在江绪夺门而出的最后一秒,林辰却从外边钻进了冷藏室里,堵住了阿良和路禹的逃生之路。
江绪一个人站在大风刮过的崖顶上,隔着一道门,他隐约能听见林辰背靠在冷藏室的门上,在对自己说话。
“那本手札,是昭昭的,她才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那个时候,我们是笔友,她跟我无话不说。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但是好像她唯一的朋友也喜欢他,所以,她要努力一点点不喜欢他了。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劝她说,感情的事情不能让步。”
“要是当时她没听我的……后边也就不会被那对渣男贱女迫害了吧?”林辰的声音里压抑着极端的憎恶。
“昭昭有世界上最清澈的眼睛。多好的小姑娘啊,明明下笔的时候那么理性,好似世间一切的腌臜事在她眼底都无处遁形,跟朋友交往的时候,却那么率真又可爱,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在花一样的年纪,躺在冷冰冰的地下,我以为她会成为闻名世界的小说家啊。”
“我从国外赶回去的时候,她已经下葬了,却给我留了一封信,要我帮她复仇。”
“她多聪明啊,原来写那本手札的时候,她已经猜到自己会遇害了。她甚至猜到了自己的手札会被送人,却万万没想到,冬楠看出了端倪,却不但没有救她,反而跟孔哲然狼狈为奸,该死!”
“其实我想过报警,他们却告诉我,当时除了背后的孔哲然,其他所有人都未成年,甚至未满16岁,判不了重刑。”
“多耳熟的一句话啊。”
……
江绪看着表,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长串,到时间终于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缓缓道:“我得走了。”
“走吧走吧,我的心愿也算了结了。不过,你的那个小女友,跟这些腌臜事没什么关系,不是我杀的。”
江绪默然静穆,没有说话,正准备转身下山,凄厉的惨叫声却从冷藏室里传了出来。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那是阿良和路禹的。
“你要找的凶器,藏在壁炉灰烬下的暗格里。”
丢下这句话,林辰像是“扑通”一声跳进了什么东西里,彻底没了声响。
寂寥的风声携着雪粒,呼啸而过,好像这天地之下,只剩他一个人了。
江绪闭了闭眼,想起之前陈灯窝在他怀里,表情茫然地告诉他。
“江绪,我不是好人,我杀过人。”
当时他回了什么。
他理所当然地问她:“他们该死的吗?”
那时候,她是怎样的心情?
他的叹息声消逝在风雪里,这才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一步步回到了空寂的公馆里,从壁炉下摸出了一把带血的手术刀,一柄沉甸甸的锤子,以及一块小铁片。
按照系统的提示音,他把身上所有的证物一一摆放在了餐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