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才站在傅宝筝身边,傅远山一直盯着他打量个不停,萧绝已是敏锐地察觉到,傅远山那打量他的目光,绝非是正常打量,很有股子准岳父打量未来女婿的意思。
而且,还对他这个未来女婿,有几分挑剔性质的不满。
其实,傅远山潜意识里的想法,萧绝都知道,无非是一手带大的女儿,长大了要跑了,要跑去别的男人身边了,作为爹爹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是以对他萧绝就带了几分挑剔,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这份不满意,与萧绝优秀不优秀没关系,纯粹是作为老父亲的占有心作祟。
尽管如此,萧绝在单独面对傅远山时,还是尽量收敛身上的浪荡气,一言一行尽可能的优雅上档次,不招惹老父亲。
“堂姑父?”萧绝见傅远山还是没说话,再次主动道。
傅远山呢,自从与萧绝单独走开后,就在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那股子挑剔劲,努力努力再努力后,想起废井前后经历的事,想起他要对萧绝说的话,心神一个激荡,终于看萧绝顺眼起来了。
傅远山陡然停住步子,面朝萧绝,真诚朝萧绝拱了拱手道:
“萧绝,今日堂姑父要好好儿朝你道谢,若非你及时出现,告知我那个小男娃在外头玩耍,并没掉下废井,那今日中了阴狠毒计的就不再是太子,而是我了,非得闹得妻离子散不可,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傅远山对娇妻的脾气很清楚,莹莹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若是今日真是他下到井底中了计,而那个井底的姑娘又是柳珍珠,莹莹还不知会怎么闹呢。
光是想想脑袋都大了。
好在,傅远山行到废园外时,萧绝领了那个吏部侍郎家的小儿子来到他跟前说,是有人误传了,小男娃没掉下去,才免去他的灾难。
萧绝见傅远山如此郑重地朝他道谢,哪里敢受他的礼,连忙双手扶起道:
“一切只是巧合,恰好晚辈见那个小男娃十分有趣,就与他待在一块儿玩耍,没想到就遇上堂姑父您了。”
“真是巧合罢了,堂姑父不必言谢。”
萧绝再三推拒,傅远山也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萧绝只是不想领功,而非无功,什么“巧合”一类的说辞,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从大年初一那日,萧绝在皇宫援助筝儿,指出太子脚踏两只船,还在河边给傅宝嫣脱鞋袜、洗脚丫开始,再到今日阻止了他傅远山的灾难,还让从前深深辜负伤害了筝儿的太子顶替他中了招,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是不需实力,光凭运气就能办好的?
能将这些事儿全部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可以说,萧绝是个手腕了得、实力非常强的人。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如此有能力的萧绝竟总是一副浪荡子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似乎在掩饰什么。
正因为萧绝在藏拙,所以傅远山心底感激他,要向他道谢,都是单独找到他偷偷摸摸地道谢,连娇妻和筝儿都远远的避开。
“堂姑父,您真要谢我呢,那您以后就帮绝儿一个忙。”萧绝见傅宝筝在偷偷儿朝这边望,忙一把揽住傅远山肩膀,像袍泽兄弟那般亲密靠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