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扯唇轻轻笑了下,柔软的嗓音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扎在男人的心尖。
霎那间血肉模糊。
她深吸了口气:“我身后有宁家,不是你眼里那些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姑娘。”
“之前是我错了,总以为你这面墙啊,我拎把大铁锤总能凿开了吧,却从来没想过你这面墙,是深驻进地底五千里的野藤编织的。”
“挖掘机也做不到掘地几万尺啊。”
“更何况我只是个普通人。”
喜怒哀乐全都被你所牵制吸引,眼前蒙了层自甘画地为牢的滤镜。
有无数个人告诉过她,你不该这样,你是女孩子,你更是宁家的大小姐,要什么没有,不应该这么糟践自己,把自尊递到人脚下踩。
包括席烬都跟她这么说过。
那时候的宁青染一腔懵懂无悔的少女心,没得到过,也没尝试过,自然听不进去。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从前自愿的。
宁青染认了。
这段感情和婚姻,无非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没有做错过什么。
只能怪她自己当初的天真。
但现在她醒了。
她不愿意了。
席烬眯了眯眼,往后退了一小步,垂了垂眼,明显的听懂了她的意思。
男人眸色暗沉,指骨用力蜷起,衬衫袖口被叠挽了上去,露出一小截冷白的手臂,上面青劲暴起。
原本想解释的话就这么停下了。
包括那份合同。
和在席氏对她说的重话。
一切的一切,即使出之有因,却又实实在在发生过,存在着。
它曾深扎驻进小姑娘心里,划出一道沟壑。
他没办法为自己辩驳,他也做不到。此时此刻,小姑娘那番话还萦绕在耳边,带着回响,不散。
席烬放下了袖口,遮住手臂上凸起的青筋,略微一抬眼,状似轻松的笑了下:“没关系。”
他朝后退了几步,头仰着,额前的碎发滑落,露出一双墨色的眼,带着笑意:“以后换我追着你跑。”
“我喜欢你。”男人薄唇轻启,坦荡的看着小姑娘,嗓音低低沉沉,敲打着:“从现在开始,我是我们家宁大小姐的追求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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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青染心不在焉的趴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键盘,皱了皱眉。
一旁的席思思陪她坐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不下去她这幅有力无气的样子。
她爬下床,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的说:“不就是我哥要追你吗?他那边还没有开始呢,你这边就先举白旗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