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不再听他们的谈话。

过了一会，周乔回来了，他走过来，无声地看了她一会，又抱住她。

周乔身上弥漫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感，他蹭着周意的脸，“好了，不用担心了。都没事了，以后我们光明正大走在一起。”

周意不知道他后来又跟父母说了些什么，听着他软绵绵的声音，说着安慰自己的话，周意鼻子发酸。

“阿意，你对我好一点吧，不用太多，就是每次不要丢下我跑太远。你站在我身后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我。”

周乔笑得苦涩，额头抵着她的鼻梁，声线低沉。

周意的眼泪又不听话地掉下来，滴落在他的脸上，温热咸涩。

他抬起头，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泪，“真是小哭包，算了，一点我也不要了，只要你不跑就行。”

他的底线在周意面前一退再退，周乔想到自己前二十几年的人生，除了小时候母亲的离去，他可以算是要什么有什么。

周意是他的情劫，在她面前，自己的自尊甚至都放下了，只想紧紧牵着她，走完一辈子。

周意又如何感受不到他的无限退让，她被两种情绪拉扯着，对周乔的不舍，对林秀清和现实阻力的逃避，她的内心充满煎熬。

“阿意，你跟我说说话吧，不要这样什么都不说。”

周意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还是不忍心看他如此低眉讨好，“对不起，我一点都不强大，我只想躲。”

周乔温柔地与她对视，仿佛在传递给她信心。

“没关系，你可以躲，躲在我身后。”他摸着周意的头，眼神缱绻。

周乔陪着她呆了很久，最后她主动让他回房间休息会，周乔才不放心地离开。

林秀清进来的时候，脸色依旧阴沉。

她坐到周意对面，开门见山地说：“你怎么想的？真要跟周乔在一起？”

周意这会也平复很多，她看着林秀清有些凌乱的模样，心里有歉意。

“没怎么想，就那么在一起了，没多久……”她实话实话，不打算对林秀清隐瞒什么。

林秀清叹气，伸手想捏她的脸，又改为抚摸。

“你啊，从小就是这样，半推半就。问你吃不吃东西，总是说吃也行，不吃也行。”

周意想到自己小时候确实如此，妈妈带她上街，问她吃不吃苹果，她总说吃也行，不吃也行。问她要不要买那条花裙子，她也说买也行，不买也行。

她好像总是给自己两条路，往前行，退后也行，有可以，没有也可以。从不热切地期望什么，对一切落空和失去也就不会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