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呱噪声一刻不停,那人还在骂骂咧咧,裴朗闭眼又睁开,伸腿在广告牌上狠狠一踹,嗓音阴鸷狠戾,“闭嘴。”
那人被他凶狠的目光所摄,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觉得没面子又色厉内荏地放下几句狠话。
见裴朗脸色愈发难看,心头一惧,赶紧钻进车内,车窗都来不及摇上,脚一踩油门火速溜走。
心头的气一泄,裴朗无力地闭了闭眼,意兴阑珊地拖着步子往回走。
“裴朗。”
路途尽头,以为早已离开的阮年年俏生生地站立在高大的白杨树下,听到声响,长睫一颤,目光盈盈地朝他望来。
她似是有点不好意思,微抿了红唇,水润的眼底盈满盛夏时节的炽热时光,脸庞白皙,随手一揩便是天边艳丽的晚霞。
“我刚刚好像听见你在叫我,但是车已经开了,所以……”
沾满金粉的奶酪一般的甜美阳光从密集的树叶间洒落在地成片片圆形亮斑,束起的马尾在风中微微起荡,裴朗甚至能够闻到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
滚烫的血液在身体里熊熊燃烧,整个世界好像都在此刻远去。
黑白色的世界中央,明眸善睐的姑娘俏生生地站立一旁,脸庞微红,轻声细语地解释自己的去而复还。
只一句话,就让他觉得此刻自己死也值了。
“艹。”看到尽头的人的那一瞬间,裴朗屏住呼吸,耳朵轰鸣作响,再也忍不了,脚步飞快地疾跑过去。
他的眼睛亮的惊人,浑身的热汗将身上的衣服浸透,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不等人再说话,憋着一口气拉着人快步进了小区。
“嘘,别说话。”
沙哑的嗓音透出极度愉悦的情绪,裴朗将她用力拥在怀里,像两瓣分离已久终于完满的半圆,契合得让人心头微颤。
心脏处炽热的心跳声咚咚不停,脑海里迷路的小鹿终于找到自己此生的归宿,裴朗下巴轻搁在怀中人的头顶。
微阖了眼,满足地低声叹息:“让我抱一下。”
粉色的暧昧气息在小区一角无声蔓延,黑白色的无声世界猝然溃散,整个天空都开始冒起粉红泡泡,
被裴朗真切地拥在怀里,皮肤表面的温度与温度相贴交换,阮年年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
她紧张极了,头皮一阵发麻,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咬着颤抖的下唇,偷偷将发抖的手掌压在身后,假装自己完全不为所动,暴露在空气中的耳垂却嫣红如血。
水润的眼底雾蒙蒙一片,像被谁欺负得狠了,委屈地小声哼哼。
“呵。”裴朗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快活过,愉悦和满足将他多日来的烦躁和无力彻底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