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深,失血也不多,不至于晕厥呀?”那太医还有些奇怪,狐疑问道。
一旁的文臣没说话。
太监倒是耿直,“好叫许太医知道,孙御史不是失血晕厥,他是吓晕的!”
太医恰看了眼睛把了脉,“心无所依,神无所归,虑无所定,则脉动不宁。正是受外界刺激,脉虚则惊左寸虚者,心亏惊悸。”
太医说完,又抬眼四下看了看。
“这里有什么竟使言官吓成这样?”
太监垂头不语,其他文臣脸色讪讪。
前一句说了“文死谏”,他们做文官的,两袖清风,为了大义不怕死,话音未落人就吓晕过去……还真是打脸。
太医觑了觑御座上的人,不再多言。
“宫门即将落锁,众卿告退。”萧煜宗缓声说,“严景川虽说是朕的大舅子,但他若真是枉顾王法,当街欺男霸女,朕定不轻饶他。你们就不用在这里‘死谏’了。”
说完他轻嗤一声,讽刺意味甚浓。
文臣讪讪而退。
就连那先前晕厥过去的孙御史,也被太医几根针给扎醒了。
“孙御史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为人臣者,目无尊卑,革职查办,且出去把你的三十杖责给领了。”萧煜宗挥了挥手。
孙御史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项上人头还在、还在。
他尚未谢恩,便有侍卫上前将他强行拖了出去。
摁在御书房外头的汉白玉空地上,巴掌宽的刑杖啪啪落在他大腿屁股上。
他整个人混混沌沌,挨到第三下,才反应过来,嗷嗷的惨叫起来。
御书房里头。
原先还在生气的两个人,此时气氛却有些怪。
继续生气吧?
似乎也生不起来。
严绯瑶看着萧煜宗满手的血,眼里满满都是自责,“她蛰伏在我体内,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她控制,被她反噬……这次是醒过来的早,却也已经弄伤你……若是我醒过来的再晚些呢?”
萧煜宗抬起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浑不在意的冲她笑,“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都受伤了还挺好?”严绯瑶脸上既自责,又有些委屈。
“你原本躲着我,不肯见我,更不愿跟我说话。如今却又这么容易的原谅我,不是挺好是什么?”萧煜宗轻笑。
严绯瑶闻言一怔,愣愣看他。
“你摊开手,叫我看看。”
萧煜宗听话的摊开手掌。
他手心里全是血,红的扎眼。
深深的刀口,叫她看的一阵阵后怕,真怕再深一点就要把他手上的筋都割断了!
“刀刃你也敢握,就不怕这只手废了吗!”严绯瑶低低呵斥了一声,却猛地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
她忽然朝自己的手上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