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登基了吗?”严绯瑶猛地转过身来,仰头看着他。
萧煜宗眉宇微微蹙起,“你不希望我……”
“没有没有,你可以的,你必然会是一个好皇帝!”严绯瑶重重的点头,“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充盈后宫?我……我受不了,我善妒,小心眼儿,我还会医术……”
萧煜宗一时没忍住,他咧嘴笑起来,眼眶却酸酸的。
他低头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我已经与大臣们说好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倘若谁谏言我充盈后宫,要么他走,要么我走。”
严绯瑶趴在他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萧珩的尸首不是没找到吗?如何发丧?”严绯瑶小声问。
“或能找到,实在找不到,与死了无异。”萧煜宗说。
严绯瑶缓缓点了点头,骤然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萧珩就是在这寿昌宫,在她住的猗兰馆外头,坐在栏杆上。
他扮作侍卫,来探她的口风。
如今谈论他的死,竟然也是在这寿昌宫……
人生汲汲营营一辈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奔波劳碌究竟是为什么呢?
“你在想什么?”萧煜宗低头问她。
“运势。”
“什么?”
“你说一个人的运势是可以改变的吗?比如说,帝王的运势?如果不属于某个人,可以强行把别人的运势转给他吗?”严绯瑶轻缓问道。
她想起的是,在纪家听到的那句话。
可萧煜宗显然跟她想的不一样。
他沉默了许久,才语气沉沉的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夺别人的运势,我也从来没想过会与萧珩走到今日这地步,一步步的,我身不由己,却也不得不为。若天道有惩罚,我甘愿领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严绯瑶一听就急了,是别人动了他的运势啊,他怎么想反了?
“而且我以为,运势这东西,如果有,必然是人力不能左右的。”萧煜宗笑了笑,“自打有了艳姬的事儿,你怎么越来越相信这些玄学了?岂不知一知半解的,却迷恋其中,最是危险吗?”
严绯瑶连连点头,一副乖巧的好学生模样。
至于她从纪老侯爷口中听来的那句话,她便咽回了肚子里没有说。
皇宫里头仍旧在清查人口,太和殿也在最后的清理当中,从里头拯救出来的古玩被送去了御用匠人那里修复,有些则送到了玄机阁,尽可能的整修。
萧煜宗并没有急于重建太和殿,就连登基的地方都选在了别处。
京都各家各户都在排查,重新统计户籍。
自然,这些排查工作也是为了清理前朝的余孽,萧珩虽后期昏庸,但他毕竟也是有心腹之臣的,这些心腹乃是新政权建立的隐患,在政权稳固之初不得不防范这些人搞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