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总觉得叶荨荨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古怪,可到底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她双手交互着站在床边,看她们收拾了一阵,叶荨荨突然若无其事地像往常聊天打趣一般开口问她:“洛洛啊,唐其深他,你真把他当哥哥看吗?”
时洛不知道她怎么会忽然这么问,小姑娘有小姑娘自己的矜持和害羞在,很多情绪说不清楚,可突然这么拿到明面上来说,她只能拿惯用的那套说辞来掩饰自己的莫名不自在:“现、现在当然了,不然还想怎么样。”
她垂眸想,嘀嘀咕咕又补了一句:“虽然我长大是要嫁他的。”
这种念想似乎从小就灌输在她脑海里,小的时候她依赖的其深哥哥,长大是要娶她的,这样的想法似乎理所当然,她也从来没想过有什么不对,抑或是,两人之间真实的意愿。
就该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
叶荨荨脸上表情难得没有平时的嬉皮笑脸不正经,她和温雨一人扯着一边床单,把皱巴巴的床给规整清楚,状似无意地打听:“你们那个娃娃亲……只是遵循你爸爸的安排吗?”
没有自己的一丁点意愿吗?
叶荨荨不大相信。
她和时洛一起玩了很多年,两人亲密地像是亲姐妹一般,很多时候她都觉得时洛对待唐其深的那种依赖早已超出普通青梅竹马,甚至普通人家亲兄妹的程度,如果只是父母一言婚约,属实说不过去。
然而时洛每每都是一口否认,而后红着脸喊她不许乱说。
听她这么问,时洛一下子回想起当初刚刚得知两人之间有婚约的场景。
那年她爸爸难得没有天天出差,在家里的时间比以往的每一年都要长。
时洛自小无法无天惯了,家里佣人和小阿姨都宠她宠得紧,凡事几乎是她说一不二,除了唐其深,几乎没人能镇得住她。
娇纵的性子养熟了是很难改的,她原本以为大家对她好都是理所当然,大人们口中对她的夸奖也都发自真心。
直到有一次,小阿姨带着那个小了她十多岁的亲妹妹来家里小住。
她对新朋友向来也挺友善,一开始又是分享零食又是分享玩具,后来还把唐其深送她的生日礼物都转送给她了,结果隔天看见那姑娘拿着她转送给她的礼物,直奔唐家,找到唐其深道谢,时洛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将礼物抢了回来,还眼圈红红地盯着唐其深瞧。
唐其深都快被她那模样给气笑了,高她好几个头的少年当着那个女生的面,旁若无人地揉揉她脑袋:“怎么了?”
“不想你和她说话……”
那年她年龄小,心思单纯,被人宠坏了,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知道绕个弯子。
对方脸颊尴尬地白了好一阵,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时洛这话说得太没礼貌,心底有些小期待地偷偷抬头瞧唐其深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