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盈猛地睁开眼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她特别害怕突如其来的变化和意外。
若是没有大事发生,宫女是不会叫醒她的。
“是偏殿的元公子。他好像做恶梦了,现在醒了见不到您,正在闹,他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奴婢们谁都不敢真的上前去拦他,他那眼神太吓人了。”
齐月盈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元冽对人命的漠视,以及他那冷阎王一般的气场。
“我这就过去,你们没事都离他远一点,有事就来叫我,千万别让他伤到你们。”她怀疑元冽的精神可能是有些问题,她现在就怕他会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杀她宫里的奴婢奴才。
她匆忙起身,连一件披风都没穿,就直接穿着寝衣跑到了偏殿。
这短短的路程她想到了各种各样可怕的画面,可是真的见到元冽,却发现事情比她预计的好多了,他没有杀人,也没有砸东西,他只是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偏殿的角落里,双臂抱着自己,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寝殿里只有他自己,奴婢们全都被他轰了出去。
齐月盈赤着脚,一步一步轻轻的走近他。
“哥哥,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她把声音压的很轻,很柔,是那种一听就会让人放松的温柔。
元冽在黑暗的角落里抬起头,那双寒星碎玉般的眼眸里全是泪光。
于是齐月盈就知道了,现在睡了一觉,他又变成那个爱哭包儿哥哥了。
“你不见了,我醒了以后,你就不见了。你是个骗子,你一直毁约,你答应了会陪我的......”他的声音,哽咽而沙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齐月盈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与他平视,“我的确是一直陪着你来着,后来你醒了,我们一起用了晚膳,喝了药,我们还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当时你的心情还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后来是你自己让我回去休息的,我没毁约,也没骗你。你冤枉我,你是坏哥哥。”
元冽一愣,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样狡辩,但紧接着,他又委屈道,“我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你不知道我那是口是心非吗?我八年没见你,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我怎么可能想让你回去?就是我让你回去你也该留下来陪我啊!”
他这是又开始作了?
齐月盈无奈扶额,真是觉得他比阿弥难哄多了。
“我......我真没看出来你是口是心非啊。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可是天黑了,我是孀居的太后啊,我一个寡妇,总不好和你睡在一个寝殿里,你说是不是?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她试图胡搅蛮缠,转移他的注意力。
爱哭包儿元冽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那你把我留在宫里名声就好听啊?留在宫里还是留在寝殿里,有什么区别?你身边哪个奴才敢嚼舌根?你告诉我,我直接杀了他!”
“好吧,确实没人敢嚼舌根。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以后改。”齐月盈只觉得自己心力交瘁,她这辈子都没这样不讲道理先认错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到他跟前她就有理也成没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