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朝歌,一人游走在漆黑的山林里,坐在大石头上,借着月光,周围依然模糊一片,看不清来路和去向。

朝歌从今日见到兄长之后就变得这样魂不守舍的,内心不停的自责。自己一畏的纵容自己在屠杀之中的恣意妄为,何曾想过,她所劫之人也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地主强豪、贪官污吏啊,也有像兄长一样辛辛苦苦白手起家而来的财富,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可都是活生生的良民啊。

朝歌看着自己这双手,都不曾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死于自己的刀下。自己要惩戒的不过是南宫澈跟当今皇上、傅氏大王,是他们让自己堕入这般万劫不复的境地啊,可跟这些不相干的冤魂有何联系。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让杀戮蒙蔽了双眼。

风坤手握着火把在林子里寻找许久,这才看到朝歌一人坐在石头上发愣,风坤可真是担心朝歌出了什么事,见朝歌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赶忙靠近过去。

风坤将火把插在石头缝里,轻轻一跃,也就跨上石头上来,坐在朝歌旁边,看着朝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甚是心疼。

风坤:“你今日是怎的了?救你之人已经离开,你们已经两不相欠了,为何你还这般模样?”

朝歌:“你没有目睹我的过去,想你也是体会不到吧。”

风坤:“你可以跟我说啊,只要你告诉我,关于你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会用心记着,日后不再让悲剧重演。”

朝歌没有说话,朝歌知道身边这个年轻的少谷主对自己的赤诚之心,那样干净的心灵本就不该装下自己那些黑暗的过往。朝歌向来如此,不愿与人深谈,风坤也习惯了,虽然自己想要知道关于朝歌的所有过去,但是也不强求朝歌能说出来,所以,只好就这样默默的在身边陪着朝歌,看着皓月当空发愣。

风坤没问,也并不意味着,风坤对朝歌的过去一无所知,虽然风坤不知道朝歌的身世背景,但是至少了解到朝歌未更名之前叫彼岸,可是一代花魁,还曾被鬼巢国掳了去。风坤想着,方才朝歌提议要攻打鬼巢国时,心里就嘀咕着,也许朝歌与鬼巢国之间还有一段渊源吧。但风坤也不好过问什么,即便朝歌出于私心痛恨鬼巢国,风坤也不会多加阻拦,只要是朝歌想要去做的,风坤都会站在身后,无条件支持。这也许就是风坤为这样一个女人着迷而付出的代价。

风坤幼年便在这山里成长,行事虽然有时候鲁莽随意了些,但是还保留这内心的一方净土,几近透明。要是往日里,风坤也就只顾着跟弟兄喊打喊杀的吧,哪里会惹上这种儿女思愁,所以,以至于风坤的所思所想都快流于表面,不知该作何掩饰。朝歌自然看在眼里。自己顶多只能将风坤如弟弟一般对待啊。

风坤:“朝歌,你想过日后要如何吗?”

朝歌:“不曾。”

关于未来的憧憬,朝歌早就放弃了。当她还是那个圈养在围墙之内的小女孩时,确实幻想过未来的种种,渴望见到外面的世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于直接而言,除了报仇雪恨,为白府洗清冤屈外,自己还有什么动力苟活呢。

接下来的日子朝歌便不再出山,每次前方报来消息时,朝歌也不再过问,都是风坤一人带领众山贼而去,朝歌看似闲云野鹤一般,实则朝歌时常被风谷长召见。显然,风谷长已然对鬼巢国感兴趣了,胜算不知有多少,但是风谷长倒是极其想知道朝歌的部署,这也只能暗地里进行。毕竟风谷长可不想将此事宣扬出去,那些在在寨子里住惯了,安居乐业的人可不想拖儿带女的去冒着这个险啊。想要十拿九稳,只能同朝歌单独会面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