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离家很近,一条马路的距离。她就每天和沈若望走回家。有时路上遇到廖礼安,两人都颇有默契的装作谁也不认识谁的样子。
一整年,两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只是每天打个照面的室友关系,话都不多说一句。廖礼安好像在忙什么,顾嘉安不清楚。但顾嘉安清楚自己在忙什么。她开始热爱上了摄影,摄像还有有关能记录生活的一切。每周的周末,顾嘉安一个人从早上出门,去这个城市的某一个她从前没有走过的角落蹲着,不拍照的时候就想事情,就看书。
她很喜欢一件事,就是躺在草地上,外套盖在身上,然后她就张开自己的十指,试探光线可以在自己的脸上制造出如何的黑白交错。
顾嘉安闭上眼睛,隐隐约约的想象出一段画面,一段光影互相交织在眼角眉梢的画面。
初一升初二的考试,顾嘉安排名年级第二百名,整个年级一共二百八十人。廖礼安第一名。
顾爸被请去办公室喝茶了。顾嘉安在门口罚站,惴惴不安。
她的阿迪达斯白球鞋脏了,一直没洗,上面星星点点的泥土印迹,都是她去过的地方。
这双脏兮兮的球鞋前面出现了一双被刷的雪白泛黄的回力球鞋。顾嘉安慢慢抬起头,撞进廖礼安的视线里。
廖礼安皱眉,紧抿着嘴角,侧头朝办公室的窗户里瞥一眼,把手里的成绩单递到她眼前。
“你最近在干嘛?怎么成绩退步这么多。”他的语气好像在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这样轻松,斜靠在墙上,右手把玩着手里那张成绩单。
“就出去拍照啊。”顾嘉安老老实实的回答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绩一下子就退到二百名了。”
走廊上有几个男生好像才从一楼的超市回来,看见站在办公室旁的他们两个人,集体顿了一下。其中一个穿着湖人队球衣的男生自上而下打量一眼顾嘉安,朝廖礼安伸手示意:“廖哥,你干啥呢?”
廖礼安就说:“有个朋友在罚站呢。”言语中满是戏谑。
顾嘉安无精打采的扫了一眼他,懒得说话。那群男生有说有笑的上楼去了。廖礼安没跟他们一起走,就站在她的旁边,若是再有过路人经过,恐怕会以为他们是在一起罚站。
“吱呀”一声,门开了。顾爸走出来。顾嘉安忙不迭的抬头细细打量他的每一丝表情。
顾爸先是看见比顾嘉安整整高了两个头的廖礼安,和他像两个平辈一样的点头示意一下,问他:“你这次考的不错啊。”
廖礼安点头,没说什么。
“我们家嘉安考的不好,你多帮帮她啊。”
顾嘉安听到,羞愧的低下了头。顾爸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头上拍一下:“别难过啊,爸爸希望你开心就好。别给自己太多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