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面的无菌长椅上坐着詹夏。在他们来到之前,她弯腰撑在膝盖上,一面茫然地盯着地面一面啃咬手指甲。像是必须找到什么东西咬在嘴里才能安心地和自己较劲。一看到江琪,她立刻嗖地起身迎接。
“他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她扑到江琪的怀里,抽噎自语地喃喃。
祝洋走到隔离室的窗外面,隔着玻璃望进里面脸色苍白躺在病chuáng上的男人。今天下午还在婚礼典礼上还温和有加地与他们招呼的人,现在血色全无,原本就可怕的颧骨更加突兀地耸出。
看样子刚jiāo完手续的孔荣显赶来时,对着来到的祝洋和江琪愣了一愣,然后转身对詹夏低声说:“连夜洗出来的X光片刚jiāo给了值班医生看过。”
“怎么样……”詹夏从江琪的手里抬起头来问。
“和我们之前拍的没什么两样。”
“什么意思?”
孔荣显警惕地看了江琪一眼。“癌细胞已经扩散到髋骨附近,有仅一步扩大的现象。更深层次的需要做qiáng化CT。但结论跟我们判断的应该是一样的。”他声音略略低下来。
“什么叫判断一样的!”詹夏猛地扬高了她平常从来达不到那个音调的声音。“意思是你们早就知道,但是没有任何回应措施吗?”
“这个,崔先生自己也是明白的……”孔荣显声音低沉,面露难色。
“明白什么?明白自己快要死,但是就不肯住院吗?就算再痛也要过来,吃药qiáng撑,但不做治疗?他认为仅凭自己撑撑撑,片子上那些黑dòng就自己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