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的内心没有什么波澜,站在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病chuáng外,仿佛迷了路的小孩。
奶奶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住院,每隔一段时间,梅夫人就会带她去看奶奶,每一次她都像这样站在一边,看着叔叔婶婶拉着奶奶的手,慢慢地添了几个弟弟妹妹,唯一不变的就是她依旧站在最外面。
书包和行李箱立在门边,她靠近病chuáng,“二婶,我看看奶奶。”
二婶愣了一下,又讽刺地看了一眼梅夫人,一边起身一边嘴里不yīn不阳地,“来得真是时候。”
梅超像没听见似地走到chuáng边,chuáng上的老人已经被时光风gān,没有水分,gān瘪瘪地。
她伸出手,握了握那似gān柴的手,凉,小。
曾经不待见自己的老人,现在是这样的无力,梅超倏地松开了手,太陌生了。
晚上和梅夫人回了家,梅夫人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你请了几天假?”
“三天。”
“恐怕不行,你打电话给你们辅导员多请几天假,你奶奶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这次家庭会议你爷爷就会说遗产的事情,你得在场。”
“为什么?”
梅夫人洗了个手出来,“什么为什么?”
“我不是你的女儿,为什么要养我?你爱父亲,为什么要让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她以为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结果真正到这一刻的时候,心脏却仍旧像烧了一团火,快要爆裂开来。
“谁告诉你的?梁兰枝去找你了?”梅夫人将手中的水重重地放在餐桌上。
梅超笑了,“这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