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听耳机里的声音,一边在A4纸上写写画画。
有人在她的肩上拍了拍。
白色的入耳式耳机被扯下一只,梅超按下了mp3的暂停键,“秒秒,怎么了?”
王妙靠在上下chuáng的扶梯边,“超,我那医药费是你给的吧?”
“这钱就该我出。”梅超摘下另一只耳机,拨弄着手中的笔。
王妙的家境清寒,人很好qiáng,平时不上课的时间全部用来打工了,但法学院的课是出了名的多且艰深,留给她的打工时间根本就没多少,再加上云海市是出了名的高消费城市,所以她连轴转一个月下来,也就刚刚够生活费和jiāo通费。
“说什么呢,又不是你把我撞了的。”王妙的口吻很轻很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于己的事情。
阳台上有校道路灯铺洒进来的灯光,晚风一起,明明灭灭的。
寝室里没有开空调,只头上一个老电扇不紧不慢地转着圈。
“那人跟我认识,是我朋友的父亲,这钱由我出恨很正常。”梅超笑笑。
王妙得到了心里的舒坦,点点头,“那好吧。”
耳机重新戴上,可梅超已经静不下心来了。
纯正的美音女声已经切换到了印度口音,浓重的咖喱味像是在嘲弄刚刚的场景。
她知道王妙要的是什么。
王妙要她亲口承认,这钱她出得理所当然,王妙没占她半分便宜。
责任划分明确,做出合理赔偿。
理智地解决了问题。
贫穷让人敏感,拥有得本来就少,自尊则被用来填满那个缺口。
我没有怎么了?我没有也不占你分毫。
不白占人分毫,这个事实很好。只是在真实的场景之中,它不动声色地化为一把利剑,以捅伤别人的方式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