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之后,姜施又拿起手中的锉刀,细致地打磨着一块皮革。
姜父一瘸一拐地将大瓷盆里的水倒在下水道旁边,“那个姑娘,来过了。”
锉刀一顿,姜施问,“谁?”
“你只往回带过那一个。”
他脑袋里轰地炸开,“她来gān什么?”
小小的修车摊上生意冷清,姜父没事做,只得一件件整理自己的工具,“留下了一张银行卡,让我不要告诉你。”
姜施觉得自己的喉咙快要烧起来,“她以为这样做,就能够得到原谅么?”
姜父沉默了会儿,搓了搓手,茧子磨出轻微地次啦响声,“关她什么事呢?”
“爸。”
“儿子,横竖她又有什么错呢?”
他沉默着,夏季的高温往他的体内钻,人只觉得背脊发紧。
“不过是个小姑娘,看她那天来的时候的样子,这么两年,该被吓得有多惨。”
姜施听了自己父亲的话,有些发愣,他忘了,梅超也才十五岁。
“这人呐,哪能随意给人定罪?你说是不是?儿子?”姜父拍拍他的肩膀。
他眼泪跟着往下砸,“妈呢?”
姜父的声音有些哑,“福薄,缘浅。”
“凭什么?”姜施咬牙。
“这人的命,哪能由得着你说凭什么。”
“我过不去,爸,我过不去。”
“会过去的,你必须得让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