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她的眼神,大部分时间漠然,有时怨恨,很少怜惜。
最终这一老一少之间,归于陌生。
梅夫人将她往前推。
奶奶似乎清醒着,低声说着什么,“是小军的女儿,是小军的女儿。”
旁边的二婶大惊小怪,“呀,小超,你看,奶奶居然记得你呢。”
她笑笑,弯下腰,“奶奶,是我,是小军的女儿。”
梅超想,还真是高兴,居然被自己的亲生奶奶认出来了。
在梅家,世界的运行规律很是自然而然地变得诡异。
如今淡漠偏激的梅超,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哪一些人添油加醋?又有哪一些人,将她当成一个与生俱来的错误?
生命诞生之初,究竟有谁是欣喜的?又有谁是冷漠的?
蝼蚁昆虫尚得一丝恻隐之心,为何这样一个崭新的人类生命会被这样狭隘对待?
所谓道德,所谓传统,所谓继承。
你们啊,究竟是在说什么?
梅超坐在医院的走廊长椅上,垂着头安安静静地。
她自己都无法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医院好像就是这样,chūn夏秋冬四个季节,每一个季节都很冷。
死亡与新生,在这里矛盾地融合着。
粤东,当夜瓢泼大雨,怡红院酒吧里。
明轩一杯接一杯地喝。
他酒量很好,鲜少有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