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高三,被刘军每天带回来吃饭的时候,秦遥就觉得,这房子真好,你看那窗帘一拉开,阳光就争先恐后地往里涌,不像自己的小院落,常年背yīn且cháo湿。
他进了厨房,“师母,您辛苦。”
女人围着gān净的素色围裙,脸上就连笑容都跟刘军很像,“辛苦啥,你们这些孩子,常年在外头跑,也吃不着什么家常菜,好容易才来一回,可得多吃点。”
秦遥一边洗手,一边笑着说,“师母,我已经长大了。”
“也是,听你老师说,你现在做得不错。”
他拎过一边的塑料袋,里面是四季豆,找了个菜蓝子就开始撕豆筋,“哟,老师居然没骂我?”
女人的锅铲在铁锅里有节奏的翻炒,“你还不知道你老师?背着就可劲儿想你们。”
秦遥默了会儿,“是我不好,我应该常回来看老师才对。”
女人笑笑,“你们年轻人,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不论你们走多远,我们都知道,你们还惦记着我们这些老东西,所以不要怕,去做你们自己的事情。”
刘军膝下无儿无女。
妻子因为身体原因并不能生育,年轻时提出要跟他离婚,毕竟在中国社会,没有子女算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更何况,他那么喜欢小孩子。
刘军一句话也不答,听妻子说了大半夜,凌晨四点十三分,她永远记得这个时刻。
万籁俱寂,她清晰地听见刘军说,“晓兰,你觉得什么是夫妻呢?”
她只觉得心酸到了极点。
刘军红着眼眶,声音因为熬夜而有些嘶哑,“恋爱的时候,你总说我是个理科生不懂情调,我是不懂,因为我不想只跟你过那一段时间,我想后半辈子都跟你过。”
她抱着刘军哭出声来,“为什么要你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