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拧开门把手,又关上。
书房的红木实门将楼下热闹的声音完全隔绝。
气氛一下子冷硬下来。
人在一个空间内呆久了,真是连着那个空间都会随了那个人的气质。
“爷爷。”梅超喊了一声。
梅老爷子正捏着毛笔写字,“嗯。”
她也并不凑过去,只在书架面前慢悠悠地晃。
父亲的书架和梅老爷子的书架有些像,没别的什么特点,就是大。
几乎占了整面墙。
上面什么稀奇古怪的书都有。
关于种植的书,经典的名著,但几乎都是中国的传统书籍。
唯一一本国外的书,是那本厚厚的《论法的jīng神》。
梅老爷子参军时并不识字。
打仗时指挥也全凭直觉和经验。
经历过艰难岁月的人,总是更知道自己的不足和缺陷。
和平年代,梅老爷子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学习。
梅超食指抚过那本厚书的书脊。
觉得心都在跟着颤。
“这里来。”
梅老爷子搁下手中的笔,将自己写得那张宣纸抽走,重新铺一张。
她几步走过去。
“来,写写。”
梅老爷子指指纸面。
梅超点头,抬手执笔。
老人端起茶杯,走到一边。
只剩笔走宣纸的窸窣轻响。
梅老爷子状似不经意地看着自己的孙女。
稳,净。
子正,形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