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笑出来,“孩子哪有好差之分?你们jiāo到我们手上的时候还是一张白纸,作画的,是我们老师,还有家长。”
他叹口气,拍拍梅超的肩膀,“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这孩子心思重,想得也多。”
“老师……”
“好了,我要回去上课了,你啊,当年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大学不是终点,也要好好努力,知道吗?”
梅超嗓子眼儿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她只能不停地点头。
刘军穿着素色的衣衫,身上还有粉笔灰。
看着那跟着铃声远去的清瘦背影,梅超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
老师。
妈妈。
还有她自己。
究竟是谁在决定着,她成长为怎样的一个人?
整个人像是失重般飘忽。
梅超顺着街道走下去。
那个修鞋的小摊儿还是在那里。
一辆老式自行车靠在水泥墙边,上面搭连着两个大牛皮口袋,梅超知道,里面是各种的皮革料子和工具。
姜施的父亲坐在小小的行军凳上,安静而细致地修补着一双黑色的雨靴。
梅超还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瘸了一条腿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老了些,更瘦了些,但神色并不哀伤,脸上只是安详。
他们好像都已经往前走了,老师、姜施还有姜施的父亲。
只留她一个人在原地耿耿于怀。
有小孩子不懂事,拖着腿学姜施父亲走路的样子。
修鞋匠也不恼,抬头笑笑,又继续低头补鞋。
没有任何一个人怪过她。
甚至当年的姜施在母亲大闹一场之后,也只是看她一眼,然后就收拾了所有的东西走了。
梅超看着这与往日相似的场景,觉得熟悉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