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母腿上搭着一条藏蓝色的薄毛毯。
车里没什么声响。
老李开车也开得很平稳。
七个小时的车程,梅超睡得很好。
所以她现在很是清醒,原以为见到母亲的那一刻,多少会有些恐惧。
但现在看来,她似乎进步得不止一星半点。
梅超看向车窗外,透过茶色的玻璃窗,这夕阳还是那么妖冶,不管不顾地挥洒。
真是盛大的夏天。
到军事管理区的小区楼下,门口的哨兵看了眼车牌号,敬礼放行。
老李将车停在17栋门口,梅母和梅超下车。
“李叔,麻烦您开一下后备箱。”
后备箱的车盖缓缓升起,不大的行李箱,很轻易地就拿下来了。
两厢沉默着等电梯。
梅夫人似是有意对峙,目不斜视,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让人极不舒服。
像是在等待一个罪人主动跪在她面前,承认错误,求她判刑。
梅超眼观鼻鼻观心,并不为之所动。
她本身就很能装,所以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是个问题。
装着没事,是她从很小就学会的技能。
梅超很会察言观色——察梅母的言,观梅母的色。
适时分析,表现出梅母想要她表现的状态。
像极了自然界的变色龙。
她有时候,外在表现出对方想要的样子,但真实的自我却在心里冷笑。
小学六年级的期中家长会。
年轻的班主任很是热络地绕在梅夫人身边,拿着梅超的作业本有褒有贬,批评适当,夸奖合理。很对梅母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