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脸上gān净而专注,没有丝毫的窘迫。
在清风疏影之中,梅超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少年,她几乎看到了一个温和坚韧的男人。
“姜施,你真的好厉害。”
他笑笑,扶去身上因打磨而留下的皮革细屑,“你离远一点,工具这么多,小心伤到你。”
那么温柔的少年,真是隔多久都忘不掉。
梅超只觉得自己胸中的那一块石头又从山头滚落下来了,而自己再次化身为西西弗斯,一日一日地受此折磨。
“想什么呢?”秦遥踢踢她的脚。
她回过神,“嗯?”
“旅行,去不去?”
梅超笑了,“我这不正在旅行么。”
这句话像是一个信号灯,在提醒着他什么,同时,也是提醒自己。
你是在旅行,你会离开。
秦遥的脸色淡下来,“嗯。”
“既然今天你把房态都关了,店里没什么事,下午我就去买些东西回来,把院儿里装饰一下。”
“随便。”
中午退房的人挺多,梅超看了看,只剩下一个英国小哥,加上没有新订单,差不多一会儿就可以收拾收拾出门了。
客厅中央的木凳子倾斜着倒在台球桌旁边。
两个小时前,旅行的建议被拒后,秦遥有些冷漠地走了。
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又不是你的店,何必那么上心。”
像个恼羞成怒的中学男生。
梅超并没有生气,想起姜施的那一刻,这次旅行的最初想法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和秦遥的事情,是意料之外。
来这里,是为了填充那些空白,她已经对自己隐姓埋名,生活了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