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苏浅扔了剪刀抽出手来,笑容讥诮,“就当是留给你的分手礼物吧。”
“苏浅,你不要钻牛角尖!”程子渊握住她的肩膀,眼神严肃语气温和,“我之前已经跟你解释过,黎豆蔻说了什么也只是她一厢情愿一家之言。我已经这样放低姿态为我没犯过的错求和,是因为我爱你。你明知道我爱你啊苏浅,你怎么就不肯信我的话!”
“你爱我?”苏浅心里酸楚,笑容也黯淡,“你能永远爱我吗?你能娶我吗?”
程子渊一顿,没有再说话,只是很用力很用力地看着她。
他的眼珠是纯黑色的,像上好的松烟徽墨,黑润光亮,映出她绝望的脸。
“程子渊,你不能”,苏浅呵出一口气,鼻子发酸,“我要跟你分手,不是因为你让她住在你那而我误会你们之间有苟且,是我从她身上清楚地看到了我的未来。”
她的眼前朦胧起来,他的脸色模糊好似云遮雾掩,终于,还是忍不住要流泪,“她又年轻又骄傲,笃定你会是她的。即使你不会喜欢她,将来如果再冒出一个张豆蔻李豆蔻呢?年轻的女孩子那么多,一茬一茬长出来,像牡丹花苗一样,香娇玉嫩,明艳照人,只会令你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你能爱上我,必然也能爱上其后而来的任何一个美好的女孩子。而我,能青chūn几年?”
时间是怎么样爬过了我肌肤,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黎豆蔻的出现让苏浅正视了自己内心的恐惧:程子渊太好,她其实是配不上他的。
齐大非偶,不一定是嫁在高门大户的女子才能有的感慨。
她在他面前永远觉得自己才识浅薄容颜粗陋,总是害怕他有朝一日会嫌弃她。
她怕老,怕丑,怕他不爱她,怕他爱上别的年轻的鲜活的女孩子!
“苏浅,你总要想那么多那么远”,程子渊亲吻她的眼睛,叹息道,“我们活在当下不是很好吗?你总说你喜欢‘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这句话,可是你连huáng霑的半分洒脱都没有学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