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说是要歇息几天,这一歇息就是一个月。
他们是九月份出发的,可这一路上连连遇险,竟是临近年关了还没有渡过长江。
寒冬时节,万籁俱寂,河流已经结冰,食物也在以令人心慌的速度飞快地减少。虽然在山谷里能稍微温暖一些,但比起山下还是差得远了,生了火裹了四五件斗篷被子毯子都抵不住那逼人的刺骨寒冷。不仅仅陆君衍病得越发厉害了,就是老夫人也开始时不时地剧烈咳嗽。空气出入喉头,带出一连串沙哑的喘息,像是一个残破的风箱在艰难地发出声音。
山间的日子并不好过。
谢华晏坐在铺得厚厚的干草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大红的斗篷帽子戴在头上,沿边镶的一圈雪白的兔毛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
她抱着双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火堆,明亮的火光在那双漆黑的眸子中跃动。
永定侯夫人刚才和永定侯一道出去了,说是散步。
散步。
这样天寒地冻的时候,有什么好散步的呢?
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谢华晏垂下眼帘,浅浅一笑,笑容显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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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头比里面更是要冷上不少,肆虐的狂风刮过两侧高峰之间狭窄的缝隙,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像是谁在声嘶力竭地哭号。
老爷,明天就动身吗?永定侯夫人扣上了斗篷的帽子,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