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护驾而逝,上亲书碑文,谥号文定,追封昌国公。
谢华晏怔在当场,墨色的瞳仁里映出眼前的白纸黑字,还盛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她反反复复地将这封信看来看去,那一行冰冷的字却仍旧在纸上,连位置都没有改变一丝一毫。
泪水猝不及防地汹涌而下,惊了一车的人。
陆妍芷小心地递了块帕子过来,眼中带着些许担忧:嫂嫂
谢华晏强撑着对她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就像即将开败的花儿,无法支撑,转瞬便颓然落地。她索性不再假装,接过帕子就拭了眼泪,不想泪水越来越多,似乎无穷无尽,片刻就浸湿了一整条手帕。
其实她早有准备。
南逃,多危险的事情啊。历史上历次南逃的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她不会天真到以为这就像一次简单的南巡,所有人都能平安抵达目的地。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家人逝世该怎么办。
只是设想比起直面,实在是太过单薄。这样猛烈的悲痛之情,能设想出来的顶多不过是十分之一罢了。真正降临到头上的时候,那种沉重的悲伤足以把人淹没。
泪眼朦胧间,似乎又再次见到了父亲的身影。往事一幕幕自眼前闪过,她才惊觉父亲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多么重要的一个角色。
从幼时的临窗执笔,到出阁前的讲史论经,再到回门时故作淡定的急着去和陆君衍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