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想嘱咐什么,或许想拜托什么,但一句话才刚刚开了个头,便是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林北辰木木地试了试他的鼻息。
去世了。
他身为帝王,自然是和其他皇室中人分头离开的。这一方面是为了尽最大的兵力保全他,一方面也是为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大楚皇室还能留下一丝血脉。是以如今车队里的除了他,便只有几个协理政务的臣子。今晨他正好在处理政务,便将他们招到了马车中。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鑫人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那个卫将军居然逃脱了他的精兵近卫的包围剿杀。
直到车中另外几个官员试探地问他,是否要将谢大人就地掩埋了,林北辰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
埋葬谢大人,朕亲自为他立碑。林北辰听见自己空洞洞的声音。
他做了五年骄傲威严的天子,生杀予夺执掌大权,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比他更尊贵的人。不想一朝南逃,竟然是狼狈至此。
他的确聪明,也善于谋划人心,但在这样真刀真枪的战场上,即便是富有四海的大楚帝王,也不过是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甚至稍有不慎,还会牵连到他人性命。
就像一个拖累。
时间紧迫,一应丧葬事宜只能从简。林北辰看着那块小土坡,沉默地用随身佩剑用力地刻下碑文。
车队驶离,气氛越发沉重。
此地距长江还足有一段距离,若是只怕会被鑫人所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