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腹部的疼,翻身下床,终于在桌案前寻到一盏黄铜镜。颤抖着举起,对着自己的脸。
跟平常小水塘里看到的没有一丝相似,小巧的瓜子脸,俏皮的杏仁眼,右眼下方艳红色的小痣闪着魅惑的光泽,樱桃般的红唇没有皲裂的痕迹,整个脸蛋光滑到不可思议。
哐当,铜镜应声摔倒在地,无法接受的她抬起脚狠狠地剁了几下。
这明明是临死前所见的妖女脸,她还记得妖女的獠牙,还记得染血的双手在她身上穿过的疼痛。如果重返人间的代价就是和仇人同生共死,还不如死了干净!
哼,懦弱。听这口气就知道是谁来了。
宁崇芸被惊了一跳,手上不知何时捡起的镜片掉落在地面上。
好容易捡回一条命,如草芥般丢弃了,值得南韵司没好气地将托盘重重放在案板上。
宁崇芸没回话,只默默地掉着泪。
你当下已是孤家寡人,放你出去也早晚会死,不如给我当个门徒,顺便教你些小招式,怎样?
南韵司是在释放他的善意,她想,赖活着也是徒增负担,她也明白,当下咬着唇不吭声。
南韵司的考虑是周全的,这位陌生的姑娘身上没有妖的气息,但在关键时刻却能驱赶妖物,不把她放在身边仔细研究,万一日后惹出大麻烦就完了。
行了,娘们就是麻烦,叫你给我当门徒就当门徒,喝了药就给我温酒吃!南韵司打小没温柔过,即便是对着这么一个小美人,一个大巴掌就落在她头顶,疼的一个趔趄。
幸好活那么大,宁崇芸就驴下坡是个不值得称赞的长处,默默地端起药喝了,圆圆的杏仁眼盯着南韵司。
再看!小心本使把你眼睛挖出来!南韵司很少跟不熟悉的女子谈天,揪心的紧张反而变成欲盖弥彰的暴躁,把眼前这个姑娘唬得一愣一愣的。
下次教她点好的吧,当个称职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