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夫人早就休息了。当值的丫鬟向他解释道。

穆衍书的眉头微皱:这么早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丫鬟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在自言自语,犹犹豫豫地问道:爷,要奴婢叫醒夫人吗?

他立即做出个制止的手势,向里屋深深地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一大清早,费悠悠就从秋红的口中,得知了昨晚穆衍书来过的事实。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梳妆台前,慢吞吞地梳着一头长发,没有任何回应。

门外传来下人们给穆衍书问安的声音,她一时心情不稳,生生梳断了几根长发。脚步声越近,她的呼吸就越发混乱。

昨夜她已细细想过,孟如嘉的话是真是假,她无从判断。与其憋在心里独自伤感,不如索性向穆衍书摊牌,反正这结局她不是没设想过。大不了就是她自己回费家,相信以费氏夫妇的为人,定是会收留她的。

可即使想好了后路,她却依然惴惴不安地不敢开口。相比于人的去处,真正阻碍她问出口的,其实是心的去处。

她心里清楚,什么镇定自若、豁达大度,都不过是假象而已。她发自内心地害怕听到那个真实的答案,若是穆衍书对她其实无情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想撇去扰她心智的念头,一想到那个答案,她便觉得双眼发热,心头泛酸。眼下她这副患得患失的心态,早已不像以往的她了。

秋红一见穆衍书进门,立刻识相地往后退了几步,又借着端水的由头退出房去,将房门轻轻合上。

穆衍书走到她身后,轻声问道:昨夜怎么早早休息了?身体不适吗?只是这问话却没等到她如往常一般的回应。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瞥到铜镜里穆衍书的模样,虽然五官模糊不清,但隐约可见他的视线全然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