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啊?他用力睁开醉眼,自己好像走错了房间,像是在哪个库房里?地上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盖着红布刺眼得很,他迷迷糊糊之中,猛地踢到了脚边的箱子。
痛痛痛!他倏地收回脚,身子往后用力一震,把方桌都撞得摇晃起来。背后的火光随之暗淡下来,可是他光顾着龇牙咧嘴抱着脚,丝毫没有在意身后的异样。
丁长安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出了房门就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发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周身一股热气,逼得他汗流不止。隐约还伴着股气味,是焦糊味?
突然他看到有人从院子另一头向自己跑来,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喊着话,断断续续的传入他的耳中。
他的听力向来很好,那人说的应该是妈呀!库房失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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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衍书向着新房走去,步子却很慢。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何感受,好像既没有新婚的喜悦,也谈不上厌烦。就像过去十年的每个夜晚一样,毫无波澜。
胃部突如其来的不适,恐怕是今日灌下的酒在腹中作乱。他稍稍站定,深呼吸了几口,压下了满腹的酒气,他果然已经对这样的应酬习以为常了。只是偶尔他也会想起,十年前那个偷喝点小酒都觉得乐趣无边的少年,怕是找不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是他酒后微醉,还是萦绕多日的好奇心作祟,他忽然很想见见那张生动的脸,然后故意问对方吴表弟去哪了?想也知道她定会又编故事诓自己,可他就想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如何作答!似乎也有那么一点乐趣。
他继续往前走,有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走廊传来,他放慢了脚步,并向身旁的家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秋红,你说今日这宴席如此热闹,那得花多少银子啊?是他没听过的女声,不像是他那位新婚夫人的,估计是带来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