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洲却不这样认为,他从军十多年怎会不知道朝廷的路数,如今天下战事难平,他们恐怕是匀不出人手来一举攻下山寨,所以擒贼先擒王,往后再想剿灭余党也就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关婉婉咬了咬唇,道:我爹娘就是山贼,我祖父也是。我家代代都是山贼,所以我从一出生就是。我爹娘就我一个女儿,他们都不在了,山寨就传到了我手里。

那里对我来说就是家,我得守着这个家。山寨虽然没了,可是我的同伴们还在啊,只要他们还活着,我就还有家。

白洲。关婉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见他目光深邃,又隔着栏杆唤了他一声,只要还活着,明天就永远都是未知的,总会有惊喜的。

为什么总是可以这么乐观?白洲终究是没有问出口,他抬头正对上了关婉婉的双眼。那双眸子清澈而又明亮,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需要知道答案了。

夜色渐深,两人都有些沉默。没过多久白洲就听见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人此刻已是呼吸声渐沉。

关婉婉整个人蜷缩在那片不大的稻草上,头还倚着木栏杆。牢外微弱的烛光透过栏杆的缝隙照了进来,白洲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睡着的脸,梦中的关婉婉似有所觉,但最终也只是动了动眼皮到底也没睁开。

白洲见她睡得熟了,自己也转身躺回到了干草上,头枕着双臂。许是被她睡得好的样子给传染了,他枕了一会儿竟自己也困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隐约间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白洲向来睡得浅,又是自幼习武,长期待在军营中,听力也比旁人要敏锐许多。黑暗之中他睁开了双眼,冷眼瞧着不远处有两个穿着狱卒衣服的人走了过来。

虽说这两人是穿着狱卒的衣服,可这模样和步伐实在是与寻常狱卒大相径庭,颇有些鬼鬼祟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