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安眯眼望着不卿的背影,笑着对静霄道:“他从前事事与师尊商量,这一回却招呼也不打一声便去了八邪罪境,也不知遇没遇上那孽障。”
静霄深深拧眉,不语。若是再遇上,怕是再也甩不掉了。
竹安又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他看上去还与从前无二,以你为尊,不像被心魔附身的样子。”
不卿走远之后,幻境消失,梅林没了,外面已入夜,静霄与竹安就站在玉垒云的崖边,一轮巨大的圆月下。诸法无用在不远之处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被月光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形状。
忽然,一点亮光从诸法无用的窗户纸上透射出来,是不卿回到禅房点了灯。
千秋厘面朝里躺在床上。她知道不卿就站在她身后,如水的目光看着她,可她一点也不想回头。
她脑中很乱,关于紫光心,关于十八子,她曾以为的都是错的。
十八子不是不卿的,却为何会由烛心戴着?要杀小偶的到底是他还是静霄?她该怎么办?
不卿看了千秋厘半晌,转身开门走了出去。他走进另一间禅房,关上门,洗净双手,盘腿坐在蒲团上。
他摊开手掌,一只玉碗出现在他掌中,玉碗之中一朵千瓣莲,用血养着,千瓣莲花绽放到极致,密密层层洁白如雪的花瓣,其中几瓣已经变成血红的颜色。
不卿取出那只小玉瓶,将瓶中的血倒入玉碗中。他拉开衣领,露出胸口的伤,在伤口上按下一掌,顿时有涓涓的鲜血流了出来,他又接了一瓶血倒入碗中,这才重新穿好僧袍。
那千瓣莲如同干涸了许久的沙漠一般,疯狂地吸收碗中的血,渐渐的,又有几瓣变成了血红色。
千秋厘躺在床上渐渐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似乎有人来给她盖过被子。还有人附在他耳边,轻声地对她说话。
她被困意侵袭,只听得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