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厘对哭哭啼啼的古苍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谁啊?”

门外的人答道:“老夫是寿仁堂的大夫,是烛心师父请老夫来为夫人号脉。”

千秋厘一愣,呆呆地眨了眨眼。待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嘴角便忍不住往上翘了,越翘越高,对着满脸泪花的古苍龙,笑得像朵迎风招展的花儿。

古苍龙目瞪口呆,它呆默愣登看着这朵大王花瞬间变娇花,不知怎的生出几分看破红尘的沧桑。

“我还没睡呢,先生快请进来吧。”千秋厘欢快地说道。

上能上房揭瓦,下可下河捉鳖,这么瓷实个人,号个屁的脉啊!古苍龙翻了个白眼。白眼翻到一半,两眼一黑。

千秋厘把它变成只黑手镯,套在了小偶人儿藕节般的胖手臂上,往床上一扔。

郎中推门而入的时候,千秋厘已经在桌边坐好了。是个白发白须的老郎中,后面还跟了个十五六岁的侍童。

那侍童乍一抬眼看见千秋厘,人就入了痴,老郎中唤他几声都没听见,还是老郎中重重咳了几声他才从痴态中醒过神来,忙将诊具从诊箱中取出一一摆放在桌面上,然后红着脸低下头退到一边。

千秋厘自小审美被褚双拾强行拗歪,对于自己的美貌没有半分自知,见老郎中带的侍童如此一副痴傻木讷的模样,还以为是天生,暗忖下梁歪成这样上梁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情况复杂,这凡俗老头儿能诊出个所以然来就怪了,但他是烛心找来的,她便非常给面子地把手腕露了出来摆在桌面上。细白瓷似的一截手腕晃得那小侍童眼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