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外间下起雨来。
沈轻竹刚忙完,从书桌旁慢慢起身,他走到外间的榻旁,见榻上还摆着那张阮阮练过字的纸,不由得心神一动,胸口疼了起来。
他坐下,手撑在榻上的茶几上,想着白日里郑伯来问的话。
“若是门第,家世,父母,年岁,哪一件都不配,也有对应的办法。唯独,这兄妹的往日情分,受不了半点妥协。若是岛主执意要娶小姐,说给外人听时,只当小姐年幼时便被岛主所迫,那些肮脏的话哪个都能说上一车。岛主不介意,难道小姐也不介意?”
“再有一点,长兄为父。在小姐心里,岛主到底是哥哥的情分多还是丈夫的情分多?会不会因为小姐终年在岛里,见不到更多的人,没有比较,不知情为何物,才把亲情当成爱情?若是这样,日后小姐遇到真正地心上人,又该如何自处?”
他坐在那想着,过了很长时间,忽然闭上眼,喘着粗气喃喃自语道:“阮阮,阮阮......许是我害了你......你离开也好,去寻找......寻找你真正地心上人罢......”边说边哭,登时如断了线的玉珠一般,片刻后,他猛觉心中一痛,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没一会,喷出一口鲜血来,染红了那张写了字的纸。
第65章 昆仑再见,一碗刀削面
四月初,离山岛漫山遍野都开了花。
清风阁外的莲花池也铺满了荷叶,初夏的雨一阵一阵地袭来,打在荷叶上滚成一滩滩小溪,偶尔有风吹来,荷叶的清香散满整个院内,甚是好闻。
沈轻竹自那日吐血后便强打起精神来,每日里按时吃药吃饭,连茶也喝的少了,一心扑在庄里的公务事上。
他依旧笑,仿佛与以前的沈轻竹一个样子,只是那笑愈发疏离,人也日渐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