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娇再次回头,却见到那两个乞丐正快步朝她奔来。是这两个乞丐在叫她?
小姐!”一个乞丐跌倒了,摔在地上却仍然在高声喊着。是莲姨的声音。拓拔娇翻身跳下马奔了过去,虽然她不相信这两个乞丐是她们,可是,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证实。
小姐!”那跌倒的乞丐爬起来就一把将她抱住,我们回来了。”
是莲姨,真的是莲姨!拓拔娇惊呆了,傻傻地站在那里,她们回来了!却是以这副模样回来的!她一把拉住莲姨,把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再扭头看向旁边的那个乞丐,丝语姐。”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你们,你们怎么这副模样啊!”一把将两人抱住,想死我了,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珠泪子一串一串地往下掉,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小姐!”秋丝语紧紧地抱着拓拔娇,一声声一遍遍地喊着她。
岳红莲替拓拔娇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道,小姐,看你哭得满脸都是泪,都十七了怎么还像个长不大了孩子?”拉着她说道,走,回府,这在大街上不好看。”
拓拔娇拉着二人回到城主宫,然后送她们去洗涮吃饭。岳红莲原本白晰细嫩的脸上已经被风霜chui皱,被烈日晒伤,透出一种牧民们常有的那种风沙色,但换上衣服后,她的风华气息展露出来,风霜的刻痕也遮不住她的风华神采。秋丝语也晒黑了不少,皮肤黝黑中透着麦牙色,穿着一身裙装竟透出几分英气,她记得昔日丝语姐就像江南烟雨中那十指不沾阳chun水的大家闺秀,如今,更像刚换下戎装的花木兰吧。
她们两人大口地吃着东西,一时之间竟全顾不得形象。拓拔娇看到她们这吃饭的模样,想起刚见到她们时的凄惨落魄样,顿时红着眼睛。她见到岳红莲吃完了,赶紧起身替她添饭。
小姐,这怎么成?”岳红莲叫道。拓拔娇给她添满饭,将碗送到她的手里,说道,我是吃你的奶长大的,你辛苦把我养大,又有什么不成的?”
屋子里一阵沉默,岳红莲吃饭的动作也慢了许多。良久,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说道,小姐,我们找到圣女了。”
你们找到娘了?”拓拔娇惊得跳了起来,你们真的找到她了?”她又惊又喜,乐得连笑都不会了,看她的表情,真分不清她是想哭还是想笑。
可是……可是她不肯跟我们回来。”岳红莲低下头说道,她的确是在天山,我们找了整整三个月才找到她。圣女还不到四十岁,可头发……头发竟已经全白了。一个人住在天山之巅的冰窖里,喝雪水,吃的粮食要到赶一天的路到山下去买。山下的人都怕她,不肯卖东西给她,她也就靠猎天山上的野物过日子。那么冷的地方,她连件绵衣都不穿,就披着件单薄白色的宽袍衣裳。鞋子也不穿,去哪都打着赤脚,出去猎野物,常被锋利的冰刃把脚刺伤,她也不……”说到这里,岳红莲已经说不下去了。那么大一个人了,都还是那么任性。
拓拔娇的脸色马上渐渐僵住即而变得很难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做,她说她就想呆在天山,呆在那冰天雪地里,她说在那里,她才能寻得到宁静,在那里,她才觉得安稳!”秋丝语抬起头说道,眉头紧紧地皱着,真的想不明白圣女在想什么。城主病了她不管,小姐年幼受人欺负她也不管,一个人呆在那冷死人的鬼地方到底要做什么?
拓拔娇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先不说她了,那你们呢?怎么……怎么弄得这么láng狈?”
我们跪求圣女回来,她一时心烦,就把我们丢下了山,还封了我们的内功让我们不能再上到那万丈冰峰之上。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回翼国的贵族,惹上了麻烦,被下到死牢。后来,那贵族叛乱,回翼国大乱,混乱中有人劫狱,把整个大牢中的人都放了,我们才趁乱跑出来。可是所有的行李家当都丢了,连小姐送给我们的宝剑和玉佩之类的宝物也没了,我们……我们一路走着乞讨回来的。”
她……她就怎么能封你们的内功呢!这遇到危险怎么办?”
岳红莲苦笑一声,她要不封我们内功,我们能就这么回来么?”
拓拔娇把手搭在两人的腕脉上面,气叫道,她要是不是我娘,我非得派人把她押回来不可!”气死她了。伸手将她们被封住的几个xué位解开,再替她们推宫活血,手掌在她们的身上拍打,将淤堵的筋脉都打开。这本来是极辛苦的活儿,在她的手下做来竟是信手拈来,十分轻松,三两下就弄好了。
小姐,小姐!”声音更近了,这次,听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