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身子睡着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小瓶子,从chuáng头柜上落了下来,骨碌碌地在地板上滚着。
大概是我一时间忘了要从地上爬起来,只是坐在地板上,看着那骨碌碌特别欢快地滚着的小白瓶。
下一瞬,那骨碌碌滚着的小白瓶,终于停了下来,落在了我的手侧。
我低下头,目光落于那小白瓶上。
我认得那瓶身上的几个最为显眼的大字,安眠药。
——
所以说,我是讨厌夏天的,从那时候开始。
那个夜晚,我们家,特别的热闹。
南老爹带着易女士去了医院,可是医院不肯收,然后南老爹就带着易女士又回来了。
我不知道易女士到底吃了多少颗安眠药,那一个小白瓶,我摇了摇都没有什么剩下的。
我只知道易女士全身滚烫,完全没有意识。
没有办法,南老爹动用了所有他能想到的亲戚,骑着摩托车,在街道上一家一家地挨着问,去买冰块。
那个时候,是夏天,有很多买雪糕的,可是很少会有人卖那种冰块。
跑了大半夜,终于凑到了一小桶的冰块,用布裹着,将易女士全身都给包了起来。
我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影,又看着那沉沉睡着的易女士,莫名地,就有些怨气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