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左侧题了两行字,写的是:“咫尺万里,对面语难寄。感卿缠绵意,瑶琴一曲话相思。辛丑仲秋,清英记。”
这时小枝终于看出了门道:“不对呀,这幅画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应该不是你的画像!”
郑娴儿揉了揉眉心,哑声道:“画上的女子是我娘。至于这个男人——看题词的意思,这幅画就是他画的,他叫……虞清英。”
小枝认真地把那两行字念了两遍,一脸惊喜:“这个男人好像跟你娘有一腿!这个可以啊,长得好看,会弹琴、会画画,好像还会写诗,比你爹强一万倍了!”
郑娴儿把画收起来,抬起了头:“现在这个男的被人抓了,可能会撕票,咱管不管?”
小枝愕然:“被人抓了?他是那个乞丐?——不会吧?!”
惊愕过后,再细想想那人的眉眼形状,小枝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管不管?”郑娴儿又问了一遍。
小枝忽然起身,抢过那幅画来又看了一遍,“啪”地一声将之摔在了桌上:“这还用问?当然管啊!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人才是你的亲爹!”
郑娴儿苦笑了一声,重新把画收起放好。
“你不信?”小枝抓住了她的手腕。
郑娴儿随手甩开,叹了口气。
小枝立刻懂了:“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郑娴儿百感交集,一时无言。
她倒不能说是“早就知道了”,但看到这幅画上的题词,再想想前几天看到的那尊塑像上留下的时间,由不得她不往这上面想!
到了这个份上,管还是不管?
管吧,这分明就是一个连掩饰都没有的陷阱。对方把这幅画送给她,不就是为了让她明知是陷阱也不得不跳吗?
不管吧,她这心里过不去且不说,只怕那个楼明安还会生出别的毒计来,比如给她安上个“不孝”的罪名或者别的什么,依旧很难办。
既然事情已经落到了身上,不想管怕也不成了。
郑娴儿看看院子里那些刚从兴庆班回来的伙计们,叹了一声:“挑几个伶俐的,陪我去待月楼。”
小枝有些迟疑:“还有点时间,要不要等一等?去状元府报信的人还没回来呢!”
她的话音刚落,外头立刻有人低声道:“人早回来了,只是不敢来见奶奶。”
“怎么回事?”小枝急了。
两个伙计拉拉扯扯的,把先前派去报信的那个小厮推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