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么回事,”楼阙温声细语地安慰她,“你发脾气是因为心里焦躁,心里焦躁是因为替我担忧——母亲心里明白着呢!”
郑娴儿仰头看着他,心里有些不信。
楼阙顺手推开书房的后门,拥着她走了进去:“难道你就没发现家里的气氛变了?母亲和姨娘懒得看咱们在人前装模作样,如今都已经明着认了你是我的人了!等这桩官司完了,我若能平安回来……”
郑娴儿听到此处便急了:“什么叫‘若能平安回来’?你先前不是说一定不会有事吗?”
楼阙一句深情表白没能说完,憋得心里有些发酸。委屈,想哭。
郑娴儿见他不说话,立时急得脸都白了:“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你要是回不来,我……”
话未说完,楼阙已把她推倒在旁边的软榻上,封住了她的嘴。
郑娴儿急切地回吻着他,心里乱成一团。
因为楼阙先前对她说过“放心”,所以她一直坚信他会毫发无伤地回来。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没有那么“坚信”了。
事无绝对,这案子会往哪个方向发展,谁也说不准啊!
连楼阙自己都在担心,她……又如何能放心得下?
直到此刻,郑娴儿才算是知道了自己这些日子焦躁的源头。
“楼阙,你最好完完整整地给我回来,否则……”郑娴儿试图威胁他。
话到嘴边,后面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倒是楼阙替她说了:“我知道。万一我回不来,你一准儿转眼就把我忘了,逢年过节也不会给我烧纸钱祭汤水,只会给我戴绿帽……”
郑娴儿狠狠地扯掉了他的衣裳,对准他的肩膀咬了下去:“你知道就好!盖个章免得忘了!”
第90章 为三房留下一个孩子来
傍晚之前,楼闵楼阙兄弟两人各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又带了些干粮,像平时出门访友一样平静地坐上马车,回到了县衙大牢。
二人走后,楼府彻底恢复了平静。
从大年初一到初六,本该是亲友往来最热闹的几天,楼家的门前却冷冷清清,再也没有人来过。
初七是三公子楼闳的冥寿,也是郑娴儿嫁过来整整一年的日子。
郑娴儿如今的身份是越来越模糊了。府中众人当面只以“奶奶”两个字唤她,背后便以“落桐居”三字指代,已经极少有人称她作“三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