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的脸有些红了,他垂眸道:“也没什么,就是担心长老睡不好,给长老换了新的床单、被褥。”

房中无人出生,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福满的脸越发红了,他道:“我听见桌子响,就过来了。”福满走到瘫在地上的桌子旁,弯腰打量了片刻,道:“还可以修,搬去后院可以放杂物,没伤到长老吧?”他看向了她的手。

豆纤纤抬抬手,道:“无事。”

福满笑着道:“长老,我娘在做烧麦,说是要多做些带着在寻剑的路上吃……长老应该没做过烧麦吧,要不要去学一学?”

豆纤纤这才想起他们来石城一开始是为了寻剑,她道:“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暂时不能去寻剑了。”福满此刻的反应,完全就是毫不知情的模样,可是他与天赐朝夕相处,当真会丝毫不知吗?

福满的目光又在其他两人的脸上来回扫了一遍,他道:“是要去探查我们昨天看过的那个墓吗?穹苍真君不是去了吗?真君也解决不了吗?是彡易真人作乱吗?还是匡弼真君也知情?石师兄的脸色看着很不好,是受伤了吗?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豆纤纤并不答他,只道:“你父亲这几日要为穹苍真君引路,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你莫要担心。”若是他毫不知情,将他卷进来,对他实在不公。

福满脸上轻松的神情瞬间消散了,他看了天赐一眼,又看向了豆纤纤,道:“父亲是不是犯什么错了?还是天赐闯祸了?”

豆纤纤看向他,眼神询问,“嗯?”

福满伸出了手,可又没敢拉豆纤纤的胳膊,他捏住了她的衣袖,道:“长老,天赐他只是一时误入歧途,阮旦那件事不能全怪天赐的,阮旦他仗着修为高,经常欺负我们,他见长老与我亲近,尤其针对我,天赐他是为了我才说了慌,害得阮旦失去了修为是我们不对,可后来他为了周萤杀了肖智,完全是他自己做的,我们根本没有参与,毫不知情。”

豆纤纤盯着福满的眼睛,道:“你知道天赐说谎,却还助他一起来骗我?”旁人如何,她不管,可是这是福满啊,是当年救了石城的福聿扬的后人,这一脉原是可以得道成仙的。

当日离开石城后,她一直很担心福嘉青,他才三岁啊,就失了爹娘,他该怎么活下去,那些人骂他的母亲是祸害,会不会骂他,欺负他。

她若没想起当年的事也就作罢,可她现在分明记起了,这五年来,福满跟随她学艺,他的天资是低阶弟子中最高的,她亲自指点他的剑术,符咒,一切都是冥冥注定,当年他唤了她师父,如今,他虽未拜入她的门下,可却与徒弟无异。他们这些人也就罢了,反正都是染过血,背负罪孽的人,可福满不一样。

福满松开了捏着她衣袖的手,垂下了眼眸,满脸愧疚。

天赐咳两声,清清嗓子后开口了,他藏起了童音,又变成了青年人的厚音,厚重中带着清脆,他道:“福满不知道,是我后来亲口告诉他的,我告诉他,那日是我主动求阮旦教我,然后故意装受伤。”

他又看向了福满,道:“我陷害阮旦,不是为了你,你别自作多情好吗?肖智、阮旦都是跟着二长老的高阶弟子,我设计他们,是为了让五长老赏识我,若不是我,你能有机会住进观乾坤吗!这些年来寄人篱下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我看够了你们一家人的脸色。我现在要和七长老还要石师兄去干一件大事,若是成功,七长老将被敕封神君,而我将会成为她座下排行第二弟子,你天资愚钝,一辈子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