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忧轻蔑道:“他向帝君报信,肯定是想邀功,又自毁修为,肯定是因为害怕石玉会杀他,他这个人贪生怕死又好色重欲,不足与谋。”
“我原以为师叔是师尊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她见到过他们一起下棋垂钓,闲谈漫步,原来那些友好都是师尊装出来的。
“我多次提醒你离他远一些,是因为我早识破他是帝君的人。”
师叔竟是帝君派来监视师尊的,她丝毫没有察觉,这么多年,她对最亲近的两个人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是他们的演技太好,还是她的洞察力太差。
禾苗心中的疑问太多,她捋了捋,挑着师尊有可能会回答的问题问,她道:“姜陆到底是什么人?”
“我原本以为他是孑遗君。”
师尊误以为姜陆是孑遗君,才提醒她提防姜陆。师尊在认出孑遗君的情况下,却不敢出手,甚至都不敢揭穿他的身份,如此说来,师尊是有把柄落在孑遗君手上的。
禾苗细细想了想与孑遗君的匆匆几面,一个可怕的念头升起,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抬手拉住了白无忧的衣袖,立在了原地。
白无忧停下了脚步,回眸看她。
冷峻的寒潭面,澄澈如湖的凤眸,一副玉洁松贞的君子模样。
禾苗一开口,泪就落了,她道:“师尊,你养我,是不是……我……”她说不出口,要她如何相信。
白无忧的手落在了她的背上,将灵力缓缓渡给了她。
禾苗仰着脸看他,哽咽道:“我是师尊的炉鼎,还是送给孑遗君的炉鼎?”悲伤淹没了她。
她原以为她是天之骄子,是可以匡扶正道、救助苍生的神明,可到头来,她只是一个炉鼎,是床榻上的玩物,是修炼功法的法器。
白无忧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和缓但坚定,他道:“你是禾苗。”
“师尊的生魂鼎从何而来?”仇恨在她心里发了芽,生了根,她目光冰冷。
白无忧看着她,安静很久,他道:“广场还去吗?”
已经停息的泪一瞬间又涌了上来,只是一想到石玉,她就觉得难过,石玉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因为认识她,人生就被搅得一团糟,毁尽前程,遭万人唾骂。
禾苗藏起了眼里的恨,她觉得自己太蠢了,惹怒师尊,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她往后退了半步,躬身行礼,道:“我会废去石玉全部修为,让师尊满意。”
“你的状态很不好,还是我去掌罚吧。”白无忧伸手扶她。
禾苗恭敬地曲着身子,她道“师尊,我与他毕竟是同床共枕的情谊,我想亲自做个了断。”
“你在恨我?”
禾苗屈膝跪地,道:“弟子这条命是师尊给的,师尊对我恩重如山,弟子定当削骨还肉以报师恩。”
浸满失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白无忧缓缓道:“你还是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