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皱着眉,按着克里脊背的手忍不住握紧。

意思是,教廷众人口中的五成概率,放在克里这边,根本就是零吗?

克里吸了吸鼻子,又说:“宁宁,那时候,我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气息在流逝,我的身体,精神力,在排斥所有外力。”

教皇和精灵女皇所留的后手在他这里毫无用处。

那时的他,濒临死亡……

“我当时就想,也好啊,省得又有人因为我烦心忧虑,我实在是,”他抓了把头发,长叹,“感到抱歉啊。”

“不用,你没有强迫谁做什么,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主观想法。”叶宁抬头,捧着克里的脸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手指微动,慢慢的在克里冰凉的脸颊上蹭着。

“不必觉得抱歉,所有因你而起的担心和忧虑,都是因为我们在乎你,喜欢你,想宠着你。”

说着,叶宁停了下,指尖温柔的摸着克里的发丝,轻声道:“如今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你连见二少一面都不敢?”

克里刚放松些的身子猛然僵直,神情越发显得痛苦难捱。

濒死之际他神思恍惚,觉得这一生没什么留恋的,要说忘不掉的。

一个是护着他念着他的叶宁,另一个就是他求而不得的凌赦。

那一瞬间的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俊美妖异的男人伏在他身上,在他颤抖的眼睫下落了个温柔醉人的吻。

那一刹,所有的记忆就此回笼。

初见时霸道又不讲理的咬痕标记,后来的若即若离和冷漠无情,以及最后的,温柔又残酷的分别……

是在他身上心尖留下深刻烙印的教官。

是他喜欢到即便忘却那人却依旧不顾一切想要追寻的爱人。

是他曾经遗忘却又强行铭记的,凌赦。

可是他不懂,曾经那个巴不得摆脱他的男人,为什么会露出那样悲伤又哀戚的神情?

凌赦没有给他机会思考,男人冰凉的气息落在他颈边,因鲜血逝去而变得冰冷苍白的身体都随着他的力量缓和过来。

滚烫灼热的血族之血涌入喉间,立刻麻痹了他早已昏沉的神志。

他生命气息已然逝去,那处于生死之际的天平却骤然倾斜。

凌赦的到来,那翻滚着阵阵雷霆的血脉让他本该干枯死亡的身体恢复生机。

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本以为要么死亡要么等待无尽岁月,结果却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在他眼前,给他初拥,让他离心中的妄想更进一步。

克里紧紧地闭着眼睛,抓着叶宁的肩膀崩溃的哭出声来。

“宁宁,是我,是我害了他……”

“要不是我任性固执,他仍旧是快活自在随心所欲的。”

血气是血族本源,可他血脉平复后,一眼见到的却是满身鲜血形如鬼魅的凌赦。

凌赦给他初拥,成了他的长辈,可是他感受到第一缕来自长辈的讯息,却是凌赦那如风中烛火般飘摇不定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