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赦指尖摩挲着，低低的笑了声。

“所以啊，你得忘了我。”

啪——

克里脚底一软，直接跌在地上，他拧着眉，紧紧的攥着手掌，直到手心都被掐出几道红印才清了清嗓子，声音却还是有些沙哑。

“好，好啊，我都可以的。”

都可以……

他眼眶发红，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教官要，要离开这里了吗？”他鼻子也疼了起来，连忙捂着脸闷闷的问，“以后也不会来人类世界了吗？”

“以后就是陌生人了，来不来也没什么关系吧？”

克里嗓子哽了下，收拾好自己和浴室就走了出去，凌赦开着窗户通风，这会儿见他出来便看了过来。

被那双冷淡的眸子盯着，克里忍不住捏了捏衣角。

“那个……那我先走？不打扰了。”

凌赦挑眉，长腿一伸便挡在了克里面前，他眉眼低垂，淡淡的看他。

克里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尴尬的垂了眼睛。

有些紧张了？

凌赦抿唇，他还真没想过这小流氓还会紧张，这家伙，不是向来都肆无忌惮吗？

“你得忘了我。”

克里眼眶红了，他猛地抬头，直直的撞进那双冷漠肆意的眸子，眼睛瞬间变得酸涩起来。

他嗫嚅着，又颤抖着指尖抓紧了凌赦的胳膊。

“我……不想忘，教官……真的不想。”

他细长的指尖在颤抖，这时候凌赦才发现这小东西似乎比之前又瘦了些，看着单薄又柔弱，凌赦顿了顿，盯着他的手指看了几秒才转开视线。

“为什么不想忘记？”凌赦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极轻地问了句。

克里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温和的样子，蓄满泪水的眼睛眨了下那滚烫的泪水便落了下来。

冰冷的血族瞳孔一缩，像是被这炙热的温度烫伤般收回了手。

克里向来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他二话不说便抓住了凌赦的手腕，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

“教官……你是除了叶宁之外，唯一一个让我觉得真实的人。”

“不舍得放开……”

真实？

凌赦笑了下，有些无奈的开口：“可是你再舍不得，你还是要忘了我的，记得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克里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类，和他们这种异类缠在一起总归是不好的。

“你应该找一个喜欢的人共度一生，而不是现在在这里说什么舍不得，没什么可舍不得的。”

“可是，我只喜欢你啊！这些您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他的温柔太醉人，就那么一句话就让他又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