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离说到这,竟是转身朝来路走去。
“慢着!”
“慢着。”
归墟子和大祭司异口同声道,说完,皆是一脸古怪地瞥了对方一眼。
“大祭司,倘若贫道猜测得没错,沈放入宫送剑谱,也本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为何你今日会在此处为难他,甚至要取他性命,这,寸草的那位知道么?”
大祭司心中暗惊,没想到归墟子竟是算到了这一层,甚至,也知道自己与呼延东流种下了血誓之约,不可提及他的名字。
归墟子神情肃然,接着道:“自古以来,一国存亡之际,无不是内忧外患,眼下,大梁已有澜州豫州的动荡,也许,明日便有大兵压境的威胁。这两步,我算得可有错?”
大祭司默然了数秒,颔首,“不错。”
“敢问第三步,是不是便在那个人身上?”
大祭司下巴微抬,戒备地看向归墟子。
庄离和沈放一时再次被两人的对话感到困惑,到底,寸草和灵蛇沼的计划是什么?
“沈放是不是非死不可?”归墟子遽然离座,再次追问。他站起身依旧比大祭司矮了一个头,身子颤颤巍巍,再加上一身黑袍,宛如被雷劈过的一棵焦死之树。
“不错。”大祭司断然,“那个人,已经去往洛阳了。”
归墟子突然抬手,对着沈放遥遥一指——沈放只觉胆寒心震,气血翻涌而上,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大祭司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嘴角绽出微笑。而那头青蛇却是躲在他身后,嘶嘶地吐着信子,仿佛极为害怕对面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老者。
庄离眉宇深锁,厉声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确认了一下他体内的情况罢了。”归墟子淡淡道。
然而沈放却清楚,方才归墟子那一指,绝不是那么简单。待咳嗽完,他先是感到体内一阵酥麻,紧接着胸口越来越痒,仿佛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来回地轻抚。他抬手抓住胸口,然而痒的地方并不在表面,而是在皮肉之下……仿佛要把胸口抓破,才能止住那股令他狂乱的痒意。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沈放勉强站直身子,只觉远处的归墟子比记忆中的那位矮小了很多,“你——”
归墟子打断了他的话,“沈放,你脑海中那个一直接不上的环,是不是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