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阻止了女子的继续说下去,只是淡淡道:“姑娘言重了,方才他们人多势众,欺负你一介弱女子,出手相救实属义不容辞,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那些人是都死了吗?”旋即,女子突兀地一问。
沈放摇了摇头,“我打晕了三个,其他的跑了。”
他说完,却见女子神色再次紧张了起来。
“怎么,你担心他们再来报复你?”
女子只是点点头,不欲多谈。
“既然如此,”沈放顿了顿,“我们急着赶路要去澜州,我见姑娘应是从澜州出来,不知可愿随我们再入澜州?”
女子睁大眼睛冲沈连连摆手,脱口道:“不不不,我不去澜州……”
这……反应未免有点强烈。沈放正想着要怎么办,忽然听见马车外响起欢快哨音,是庄离吹着曲子回来了。他心下了然,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翘。
庄离掀帘而入,冲女子灿然一笑,“这位姑娘,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可以上路了。”
沈放道,“这位姑娘似乎不太想去澜州。”
庄离奇道,“可过一会儿天就黑了,这儿离澜州最近,有何打算,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女子听完,终究是迟疑着点了点头——似乎更听庄离的话。沈放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
日薄西天,暮色四合,给逐鹿塬染上一片昏暝,马车终于驶出了这片苍凉亘古之地,进入了山崖相夹,只露一线长天的晦暗隘道。
沈放又道:“过了这隘道就是澜州的连云城,在那儿可把你放下——”
女子神情又紧张了起来,摇摇头,“你们会留在澜州吗……”
“怎么?”沈放蹙眉。
“若你们只是经过澜州,我便随你们一起出澜州……千万别把我留在澜州……”
见女子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沈放带着一丝无奈道:“这位姑娘,我们不愿打探旁人秘密,不过这事如果关乎你的安危,最好还是告知在下一二。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女子微微一怔,头无力地靠在竹帘上,幽幽道:“此事说来话长,”
“在下名唤青青,本是蜀州人士,家住锦城鸳鸯渡。自幼爹不疼娘不爱,所幸三岁死了娘,六岁死了爹,我爹死前将我托付给鸳鸯渡有名的大善人杜三娘,杜三娘见我生得可人,颇有先见之明的将我带回了醉花楼。”
“醉花楼有三十三个姑娘,琴棋书画各显神通,我一入醉花楼便先跟着秋香姑娘学琵琶,学了两个月,秋香姑娘病死了,我便跟着绮梅姑娘学古琴,谁知绮梅姑娘当时已经跟一位常去她那的公子好上了,不到三个月,那公子给她赎了身,她走的那天,锦城下了好大好大的雨,我哭了好久好久,她便把她心爱的古琴赠予我,盼我好好研习,将来能有所小成,也能遇到替我赎身的那位良人……”
她顿了顿,见没有人打断她,心中有些诧异。
身旁两位丰神俊朗的男子都听得极为投入,“继续说。”庄离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