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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荣三鲤再三强调,不许提起荣门。他要是敢这么做,后果无论成功与否,必定会被她逐出锦鲤楼。

相比那个结果,还是每天在家等她回来更能忍受些。

顾小楼等到永乐街上都没了人,依旧坐在门槛上,茫然地看着前方。

耳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是常鲁易与太太又在吵架。所谓贫贱夫妻百事衰,自打饭庄生意一蹶不振,儿子沉迷抽鸦片不可自拔后,他俩就没有一个小时不吵架的,动辄摔凳子砸碗,戾气重得快要穿墙而出。

顾小楼只觉得烦,恹恹地捂住耳朵,突然感觉有东西在舔自己的脚踝,低头一看,是只脏了吧唧的小狗。

小狗毛色灰黑,丑到只剩下一团轮廓,看不清眼睛鼻子,唯有一张嘴张得大大的,应该是饿极了,问他讨饭吃。

幼小的东西总是容易引起同情,顾小楼也不例外。他下意识就要进屋给它端饭,走到一半反应过来,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

有些东西一旦意识到,就成了心底的一根刺,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

当初没有人对他好,街边的野狗也狗眼看人低,只会抢他的食物甚至咬他,他现在为什么要帮它们?

整个天下,只有三鲤把他当人看。除了她以外,他谁也不想管。

顾小楼回到门槛边,随手拿了把笤帚,将眼巴巴的小狗赶远了些,继续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永乐街头出现两盏明亮的大灯,他立刻站起身。

荣三鲤从车上下来,表情似乎比昨天还难看,毫无交谈兴致,闷头走进酒楼。

顾小楼亦步亦趋地跟上,见她到后院拿柴火,连忙挡住她的手。

“我帮你烧好热水了,一直用炭火保温呢,打来用就是。”